第 2 章 沉痛的往事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只在看守所待了七天吗？
后来海小棠不是去澳洲陪伴她的妈妈去了吗？
难道她在骗我！当初的那件事根本没解决？
我的情绪瞬间失控，急声道：“小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不语。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后，她便与我断绝了关系，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刚开始我像疯了一样到处去找她，去她的学校，去她所在的城市，去一切可能留下她足迹的地方，却苦苦找不到任何线索。
后来她的弟弟加上了我的微信，告诉我她去了澳洲，不想跟我见面，让我不要再打扰她，并且给我发了一段小棠的机票信息以及她候机的视频；让我断了对她的念想。
我对她只有数不清的愧疚，那时候她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生活，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弦；我也知道她因此对我愤恨和失望，所以哪怕我心如刀割，但一想到这是她的要求，我还是绝望地答应了。
于是我与她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我找不到她，她也不会再想要见到我。
直到今天，一年的时间已经流逝殆尽，过去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我反而感激这种痛苦的煎熬，它至少能证明我对海小棠的爱，绝没有因为光阴的变迁而有丝毫的改变；我的心每疼痛一次，对她的爱就愈发增添一分。
只不过爱的代价太沉重了，沉重到我不敢去打扰。
沉重到我做梦都想再回到那一天，阻止这一切。
……
不知不觉，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她温暖的笑容，像冷冽寒冬里的暖阳，给予了我太多的力量和希望。
我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我们见一面吧，好吗，你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可以吗？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一起来解决，小棠，可以吗？”
我用平生最坚定的声音，哽咽着说。
“求求你了，让我见你一面吧。”
她保持沉默。
我万念俱灰。
终于，她开口了，百灵鸟一样动听的声音告诉了我我想要的回答：“小山水，明天上午九点，”就在我满了希冀的同时，她又补充了一句话，“让一切做个了断吧，陈艾。”
话落，手机里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我瘫坐在了椅子上，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声噪的烦乱，让我晕头转向。
我把十块钱压在了碗底，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
我躺在床上，把回忆一点一滴拾起，不论是美好的往昔，还是那些不敢直面的梦魇。
……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小棠穿着淡白色的百褶裙，上边画着许多卡通的牛油果，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活力和俏皮。
她挽着我的臂膀，我们如胶似漆的散着步，享受着快乐又平静的下午。
“宝宝，我们一会去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我都行。”我随口敷衍，因为那一天我正在想着学校里的事儿，没有好好回答她的话。
现在我追悔莫及，倘若时间画了个圆，让我再次回到那个节点，我一定会说：“我们去吃你最爱吃的海底捞吧！”
或者说：“小棠，我学校里还有一件事没做完，你先陪我去做，然后我们再去吃餐厅吃好吃的怎么样？”
可是我偏偏选择了最愚蠢、最让人火大的回答，以至于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这一切的原因都在我的身上。
“哼，不理你了！问你什么都是随便，都行，听你的！”她松开了我，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想让我哄哄她。
可我又一次做错了，我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撒娇，反而进一步紧逼：“怎么还赖上我了，我喜欢吃的你又不喜欢，你爱吃的我反而也都能吃，当然是听你的了，这也有错？”
当时我说完之后，只是看到了她神情的错愕，却没有领悟到她真正的意图。
她突然间变得闷闷不乐，过了一会，才轻声对我说：“我们去小如意吃吧。”
小如意是一家炸串店，我经常光顾，小棠很不喜欢吃。
我有点惊讶她的选择，却也不以为意，并排着去了那里。
记忆检索到这里，卡顿了一瞬，往后的记忆突然换了个样式，从甜美的过往变成了灰色的CD。
我的梦魇，我无数次幻想时光倒流，让人痛彻心扉的地方，小如意。
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给她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喂给她喝，她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很快点的菜就上来了，我们愉快地吃着。
旁边突然有一个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的小青年，总是瞟向海小棠的长腿。
我皱眉，小棠赶紧安抚我，示意我别惹事生非，好好吃我们的饭就行。
但那个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青年得寸进尺，把头凑过来，令人作呕的开始搭讪：“美女，加个微信怎么样？”
说完色眯眯地打量了我的女朋友——海小棠，尤其在白净的腿上停留许久。
我的火气噌一下上来了，试想一下，谁在自已女朋友被调戏的情况下能按耐的住？更何况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这简直是直接把脚伸到了我的脸上，并且还踹了两个明晃晃的脚印。
我腾的站起身，一把把那个蓝毛推了个趔趄，冷声道：“眼睛不会用就剜了去，看不到这是我女朋友？”
这一下似乎让这个蓝毛很丢面子，他脸上迅速充血，骂骂咧咧地喊了起来。
“你他妈是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他身后的同伙看形势不对，也是立刻连喊带骂：“你在这嚣张你妈啊？”
“你是不是想死啊，你麻隔壁的。”
几只手上都带着纹身，朝着我指了过来。
小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的拉着我要走，一边还在跟那个惹事儿的蓝毛不断道歉。
我只感觉尊严的丧失和浓厚的自卑同时充斥了我的全身。
明明我们是有理的一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明明我才表现出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自已的女孩被骚扰，岂能眼睁睁的看着？道什么歉？是觉得我比不上这几个社会青年？还是看到了他们的纹身而心里害怕？
我脑海中轰的一声，周围的声音都变得细若蚊哼，腿开始轻微的颤抖。
那几个人似乎看准我好欺负，把我们围在了中间，周围的人赶紧躲得远远的，唯恐波及到自已身上。
我护着小棠，甚至有一个人还想要去拽她。
我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那个人的眼睛，但他们也是常年混社会的人儿，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几个人立刻对我开始了招呼，拳打脚踢，下的都是狠手。
我毕竟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立刻就陷入了下风，只能被动的挨揍，堪堪抵挡住要害。
小棠被推搡到了一边，在她的哭声和尖叫声中，我被蓝毛一脚踹翻在地，他红着眼睛，像是一块高温的烙铁，狰狞地看着我。
“草泥马，我让你装，我让你当英雄！”他不知从哪里抄起了一个酒瓶，朝着我就飞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支酒准头很差，在我头的旁边，小棠的脚下，炸裂开来。
我只觉得身上阵阵的剧痛，也无力站起来，只能伸手挡在自已的面前。
在这危急的时刻，我谁也顾不上了，我开始后悔自已的冲动，至少不应该把小棠卷进这种危险的事。
蓝毛并不罢休，扭头又找了只酒瓶，朝着我逼近。
我悲哀的想着：这次怕是栽了，不知道小棠会怎样看我？
我边想着，边举着胳膊，像个懦夫一样等待着命运的酒瓶在我身上开出疼痛之花。
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未降临，我却听到了一声惨叫，赶忙去查看，却看到了让我睚眦欲裂的一幕：
海小棠捡起了碎掉的酒瓶把儿，两只手紧紧握着，毅然决然地刺进了蓝毛的腰间！
我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凉，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让我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