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要去哪啊。”
“南铭山脉,元阳门。”
“师父,你这剑好丑啊,怎么这么快啊,这剑有名字吗?”
“离火剑,兵器榜前十。”光头不耐烦道。
“师父,你能打过别人吗?”
“天下无敌”。
“吹牛嘞。师父,刚才吃饭,你多付了好多钱。”
“世俗之物,没什么浪费不浪费。”
“师父,元阳门离这儿还远吗?”
“不远”。
“可是师父,每次你都说不远,这已经飞了好几天了,真的不远吗?”从未接触过外面风光的苏广白如同一只叽喳不停的麻雀。
光头一脸苦瓜相,再没有在古槐村时的那股不食烟火气。刚开始的时候也没发现这小子话这么多啊,话太密了,也太能叭叭了。
“师父,你不是和尚为什么剃光头啊,我们都以为你是和尚嘞,弄得我吃饭都不敢点荤菜。师父,你为什么剃光头啊,你都没有回到我呢。”
“脱发!脱发!劳资脱发!给我闭嘴安静一会儿。”
“师父,我想...”
“给我闭嘴!你啥也不准想,一会就到宗门了,到了再说!”光头加速朝宗门踏剑飞去。
“呕~啊,呕呕~”。
“你怎么吐我一身啊!我出门就这一套衣服啊!你要吐怎么不早说!”
“师父你飞的太快,我想吐刚才就想说了,你不让我说...”
好好好,为师先教你御剑第一要义,那就是不怕高。说罢还不等苏广白反应过来,就被光头一脚从剑上踹下,快要落地之时再迅速接住。如此反复,南铭山脉回荡着杀猪般的惨叫声。
古槐村训练场。
一群十七八的小伙子们正在有模有样地操练,他们都是为进狩猎队做准备。在古槐村,成人仪式就是跟随狩猎队外出,以单独猎杀一只野兽为准。
角落里中有一个人最不起眼,那就是八岁的苏禾,比其他人矮一半的他原本应该和村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可倒霉老爹便让他跟着莫岭叔叔一起训练。
这里面数苏禾年龄最小,白天受大家伙儿使唤,欺负,不过他也不恼,知道大家都是逗他玩呢。
光白天训练还不够,晚上还要单独加餐。小孩子们最害怕知意爷爷了,脾气臭,说话硬,那一双眼睛,光盯着都让你头皮发麻,一点都没老人该有的慈祥。而苏亭偏让苏禾晚上跟着莫爷爷进山林捕杀野兽。
“莫爷爷,我们几时回去,天马上黑了。”
莫铁山不予理会,只管在后方远远看着。苏禾知道,今天最少也得抓住一只兔子才行,否则今晚是不用回去了。
林子里慢慢黑了下来,沉寂的夜色在各种不知名虫鸣鸟叫下显得格外吓人。苏禾追一只野鹿不知不觉往深处走了许多,这在以前他即便白天跟青山知意他们一起也是万万不敢的。
寻着寻着,苏禾定睛一看,差点追丢的野鹿就在不远处卧着。苏禾赶紧猫下身子,屏住呼吸,攥着剔骨刀慢慢向野鹿靠近,他要一击毙命。
背后一丝凉气让苏禾打了个冷颤,扭头一看,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贪婪的盯着他,是一只成年黑影豹!
黑影豹浑身黝黑,速度极快,爪牙锋利,乖戾谨慎,时常有狩猎队员伤于它手。可它平都在森林深处,极少出现在外围。
苏禾一路纵深追寻野鹿未曾想已走出外围。
亡魂大冒的苏禾顾不得野鹿,仓忙往旁边一滚躲开黑影豹扑抓,赶紧起身弓腰,手中紧攥剔骨刀,眼睛死死瞪着黑影豹,嘴中发出凶狠的声音,以期能吓退黑影豹。
苏禾知道,这时候的他万万不能转身逃跑,一旦露怯,在黑影豹的袭击下自已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黑影豹盯着苏禾,手臂粗的尾巴来回轻拂地面,它要在这个人类最恐惧的时候出击,一口咬破他的喉管。
苏禾缓步往身旁大树靠,他知道,在空旷的地方无异于是找死,唯有靠着大树,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黑影豹扑过来了,速度极快。苏禾侧身格挡,剔骨刀朝黑影豹的眼睛扎去。黑影豹加速蹿过,毫发无伤,交手短暂却招招致命。
苏禾抬手做进攻姿势,却感觉下身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肚子被黑影豹利爪划伤一长道口子,皮肉外翻,血液汩汩往外冒,若是再深一点,少不得落得肠子洒落一地,性命交代在这的结果。
失血过多的苏禾此时头脑发晕,知晓若是再耗下去恐怕神仙难救。管不了那么多,苏禾反守为攻,快速朝黑影豹刺去。
黑影豹被血腥味勾起血性,更是不怕,血盆大口直朝苏禾咽喉咬去。躲闪不及的苏禾被黑影豹扑倒在地,避无可避,只得右手死死拽住黑影豹耳朵,左手剔骨刀狠狠朝黑影豹脖颈捅去。黑影豹吃痛,凶性大发,一口咬住苏禾右手臂使劲撕扯。苏禾右臂瞬间鲜血四溅,汗滴血液浸入眼睛,模糊一片。而苏禾非但没松手,反而握住剔骨刀死命朝黑影豹脖颈深捅搅烂,黑影豹受到生命威胁撒嘴想跑,但由于咬的太深,牙齿被臂骨卡住,一时之间难以拔出。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黑影豹脖子被苏禾一刀一刀捅的皮肉血烂,身子与头颅仅剩一点皮肉相连。身受重伤的苏禾,眼睛被血污住,哪知道黑影豹已死,仍是死死的捅着。
远处树梢上的莫铁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禁吃惊,此子平日温醇柔善,危机关头却敢以命换命,毫不拖泥带水,这般心性令人动容。
“哎呦,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苦啊。从头到脚浑身上下被咬的没一块好肉啊,被那老不死的背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你要是死了可教为娘的怎么活啊。”苏家院子里一妙龄美妇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悲痛哀嚎。
一旁的莫铁山被苏母言语夹枪带棒臊的脸色通红,坐立难安,也不好意思言语,只恨不能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当时,莫铁山本意是遇见黑影豹时便出手击杀,可见苏禾摆出反击姿态,严阵以待的样子,他突然想看看八岁的苏禾接下来做何应对。双方你来我往,生死相拼,莫铁山也看的兴奋,不知不觉从一开始便要出手击杀硬生生等到了苏禾反杀黑影豹。
院内外挤满了人,听说苏家小子凭一柄剔骨刀便拼杀一只黑影豹,都被惊的目瞪口呆,想来看看真假。
一旁围观交好的邻居妇人无不上前扶着苏母,好一顿安慰;好不容易从地上拉起来止住哭声,可一想到自已家孩子昏迷三天,至今未醒,苏母的眼泪便又止不住的往下滴。众人见状,赶紧又是一通情绪安抚。
这时,苏亭和莫岭从外面挤进来,拿来换洗的药膏擦拭身体.看到家里的顶梁柱回来,小声抽泣的苏母更是委屈的忍不住大哭起来。
“都怨你!好好地孩子练什么武,还天天晚上出去打猎,那么晚才回来,每次都是鼻青脸肿,这次还险些丢了性命,就让一个老头跟着,那能护得住嘛!我家禾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啦。”
了解妻子秉性的苏亭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忙上前拉起手安慰道:“孩子都是皮外伤,血流的多些所以睡的时间久。这不莫叔还让莫岭从家带来丹药给禾儿服下,用不了多久小禾就醒过来活蹦乱跳了。男孩子早晚要走这一遭,早些吃点小苦,以后就免的吃大苦头。晚雪你就放心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孩子没事的。你都三天没合眼了,赶紧回屋休息一下吧。”
安抚好妻子,苏亭来到莫铁山身边尴尬道:“莫叔,让你看笑话了,妇人难免长舌。”
“不妨事,不妨事,为母则刚,都能理解。小禾这次流血比较多,体力耗尽,虽然伤口很深,不过调理及时,又有丹药疗养,相信再有数个时辰便可醒来。”铁山见苏母离开,心中长舒一口气, 这可比黑影豹压迫感强多了。
昏睡中的苏禾被外面嘈杂声吵醒,缓缓睁开眼,只是觉着口干舌燥,看到知意在一旁瞌睡,便准备抬手拿床边的水杯。
“嘶~”!
一股剧痛自手臂牵扯至全身,浑身都痛。那天晚上他与黑影豹撕杀,受伤不轻,昏死之际好像看到莫爷爷从远处过来,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莫知意朦胧中惊醒,抬头瞧苏禾苏醒过来连忙大喊,“苏伯佰,苏禾哥哥醒啦!”
屋中挤满人,莫铁山搭住苏禾手臂,探查一番后讲道:“苏小子身强体壮,再加上丹药疗治,已无大碍,只是这伤口颇深,少不得数月休养。”
听到这话,邻里众人也都长舒一口气,从小看着苏禾长大,早已当半个自家孩子看待,虽嘴上不说,可心里也跟着着急。
床头的苏母听到无恙的消息后,那汪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苏父一看,急忙开口道:“孩子三天未进食,现在身子虚的很,你赶紧去做点吃食。”
苏母一听,连忙叫是,“这慌忙则乱,我现在就去做,现在就去做。”
......
三个月里,苏禾成为了古槐村的焦点,训练场里一同训练的哥哥姐姐们轮番观摩这个怪胎,能在夜晚一人杀死黑影豹,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娃娃,简直不敢相信。哥哥姐姐们看看这儿,戳戳那儿,恨不得把苏禾囫囵整个看完,捕杀黑影豹的过程一遍又一遍叙述出来,凶险刺激的搏杀过程听的他们惊心不已。
莫铁山一家经常探查苏禾伤势,并且总会带一些平日难得一见的野兽血肉,这反倒让苏母为之前撒泼打滚的事羞赧不已。苏父倒是大大咧咧不管那些,东西照单全收。
看着长辈们寒暄热闹,莫知意乖乖跟在父亲身后;小脑袋左顾右盼,想找苏禾哥哥玩去嘞;
“小知意长大了给我们家小禾当媳妇儿吧”。颜笑盈盈的苏母朝莫岭身后的莫知意打趣道。
知意低头正准备开溜找苏禾哥哥玩去呢,听到这句话后,侨脸犹如天边的晚霞,唰一下子从脖颈红到了耳根,将头紧紧贴着父亲,小手拉着父亲衣角,羞的不敢看堂里哄笑一团的众人。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脸疑惑的苏禾从侧屋探出脑袋。
众人听后又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