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那是我奶。”
说罢我赶紧按下了我爸手中蓄势待发的枪管。
我率先冲下楼去搬开桌子，我爸满脸焦虑的打开了大门跑了出去。
“妈?”
我爸拿着手电筒照向不远处，确实是我奶。
“你要走哪里切哦，这大晚上的。”
我爸小跑过去，手里的灯光一晃一晃的。我随即看着四周，漆黑一片，让人心悸。
“奶，搞快过来。”
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爸赶紧带她进屋。
“你大哥咋还没回来啊，我在家等了半天看不到人影我就说出来迎迎他，走着走着手电筒也莫得电求了，歪货.....”我奶迈着这个年纪应有的步伐，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大伯。
我爸只是扶着我奶，一句话也没说。
等到他们都进了屋，我赶紧准备关门，透过门缝的灯光我看到镰刀还在外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又开了半扇门跑出去捡起来赶紧往回跑，后背一阵发凉。
哐当...两扇门被我稍微暴力一点的关上了。
这种感觉好熟悉啊，啊，想起来了。小时候晚上撒尿，不敢去屋外的厕所，就站在大门口就开始了。经常撒一半但凡有一个风吹草动，提起裤子就往回跑，也顾不上里面还有没有了。
进到屋里，奶奶还在喋喋不休的问着我大伯的情况，看着我进来又过来问我。
我一边搬桌子一边回头看着我爸面色铁青的一句话也不回答我奶，我便扯着嗓子说，“奶啊，狗的R国人又来打我们了，大伯估计在乡镇府去开会去了”。
“啊?这龟儿子些，还敢来，那就打，把他打怕他就不敢来了”奶奶气的直跺脚。
我接过晓晴搬过来的椅子重叠着放在桌面上，“晴啊，你带奶奶还有妈上楼去吧”
我看着她脸上写满了不安，心想着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说完我也抓紧把一楼所有有点重量的东西堆在了大门和后门。
阳台上。
爸正看着远处，手扶着栏杆抽起了烟。
我的脚步声可能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猛地俯下身低头在自己手臂蹭了一下。随后把放在栏杆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向我这边摆了摆。
“爸，你看到我大伯了吗，不知道他现在咋样咯。”
我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浓烟转头看向他。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眼眶早已泛红，一颗眼泪落在被岁月修筑的皱纹上又融化。
“他交给咬了，你骑摩托的时候。”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不听话的抽搐，像在哽咽。
我转过头来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放进嘴里，烟瞬间被我吸得透亮。
是啊，这么多年，在我的印象里他都是一个伟岸的如钢铁般的父亲，可是一直他也是一个被哥哥疼爱着的弟弟啊。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
“康康，快看，快看，这些人是不是你说的那些...”
只见晓晴双手端着手机瞪大了双眼盯着我。
手机屏幕里正播放着一幕熟悉的画面，大街上，人们正在穿越堵得水泄不通的车流。拍摄者应该在道路两侧的高处，嘴里抄着一口R国话，听也听不懂，只听得出她很着急。
等等，我靠，丧尸？画面里涌进了一群人追着人扑。
“爸，你快来看，这不就是刚刚那些人嘛”。
我点了一下视频，标题赫然出现了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地点，福城。三年前R国在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下将大量核废水排放入海，难道这些人跟这有关？
“天呐，这些人是变成丧尸了吗，好恐怖...”
“他们会不会跑我们这来啊，我得赶紧回家躲着。”
“想想几年前朋友们，细思极恐”......
网友们在评论区聊得火热，说啥的都有。
放下手机，我陷入了沉思。
远处群山已有了轮廓，在火光的映射下，仿佛已然天亮。
但是我清楚这天再也不会亮了。
我把报警，急救，消防的电话全都打了一遍。占线？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打这些电话居然占线。
我拿着手机，眉头紧皱。想想，想想，我还能联系谁...张离？对，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切换到我的社交账号给张离打去了语音通话。
叮咚...通话显示无人接听，他现在应该在忙。
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同年参加招飞体检，后来他去了空军，我去了民航。
思考片刻。
“见字如面，我在川北老家，我该怎么办，速回。”
一条文字信息出现在了我们的聊天框里。
“遭了，遭了。”
我妈在屋里大声喊。
我们赶紧跑过去看见我妈正双手插腰，上气不接下气。
“老太太莫见唠，我上个厕所出来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听到这我跟我爸赶紧冲下楼发现后门已经被打开了，我瞬间汗毛直立。
“妈，晓晴你们就待在楼上别下来。”
不等我说完，我爸都已经提着枪冲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抄起镰刀追了出去。
顺着爸跑去的方向，奶还没走远，我也松了一口气。
“妈，喊你莫跑，莫跑，你咋不听话喃。”
我爸有些气愤的边跑边吼，见我奶回头看着我爸我赶忙想过去拉住她。
唰...
突然从她身后窜出一道黑影将她扑倒。
“奶...”
我大声叫喊着拼命向前跑去，短短的距离却怎么也跑不到。
“啪...”
一声枪响，趴在我奶背上的人应声倒地。
我推开只剩下身子的尸体，看着我奶的脖子已然有一个咬痕。
我一下瘫坐在地上。
我爸一下翻起我奶，双膝跪地抱着她。
“妈...妈，你咋样，你莫吓我啊。”
“荣啊，我...我看到你大哥了。”
奶奶用手摸着我爸的脸，本已经流到指尖的血，又回流，最后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奶奶奄奄一息的脸庞，最后奶奶的目光又转向了远处。
大伯？
我顺着奶奶的目光看去，真是大伯，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衣，夜晚格外醒目。他步履蹒跚的向我们这边移动，全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却走的特别坚定。
突然一群黑影从大伯身后不断蹿出。
我爸一把抱起奶奶就往家里跑，奶奶嘴还在一直呼唤着：“老大，老大呀...”。
晓晴和我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爸抱着奶奶冲进房间随即反锁了门。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把后门关上，把刚才被我奶移走的东西又堵了回来。
“超娃，你爸咋啦？”
我妈焦急的抓着我，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滚。
我抱着我妈“妈，没事，你和晓晴马上上楼去，把楼梯门关上，不管啥子动静都不要开门哦”。我妈胆子很小加上心脏一直不好，遇到一点刺激就心脏疼的厉害。
晓晴见状大概也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拉着我妈就往楼上走。
“康...”
在楼梯口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尽力挤出一点笑意，又严肃的示意她赶紧上去。
看着手中的枪，我继续装弹了。
说他是枪也确实是枪，是我爸用木匠用的射钉枪改装出来的，威力还挺大，只不过装弹很麻烦。得先从枪管塞进去一颗火药，再放一把铅弹进去，然后再塞一坨纸用小木棍顶实。
没等我装完。
砰...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