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啊!”

“老杨……”

……

十几盏正方形的白炽灯嵌在顶部铁板上,忽闪着亮光。整个空间好似陷入一个空白,反射的寒光交衬着,只留下一片片的寂静、违和。

寒冷的地板上卧躺着数百人,他们似乎很早之前就来到这了,只是静静的躺着,好像没有了活生生的征状。

这里除了卧躺着的人,还有整个空间一半高的铁制站台,台面很宽,最里面连通着一片黑暗,似乎有着什么特殊暗道。

几乎是同一时刻,地板上开始出现了异响……

“这里是哪……?”一个身材较为壮实的青年颤巍巍的说出口。

紧接着,地板上醒来的人越来越多,抱怨、疑惑声不断,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来到这的。

杨屿灏的位置位于西北角的地板上,他艰难的睁开眼皮,似乎一股疼痛感席卷在全身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调整身体。

白追风在离杨屿灏十米左右的地方醒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外伤,只是有气无力,好似一个将要饿死的人。

而孙念念则躺在了白追风身旁,她似乎只是单纯的晕过去了,在此刻,也颤巍巍支起身体。

“念……念念?”白追风试探性的问道。

孙念念揉了揉自已惺忪的双眼,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诶……?”白追风甩了甩头,向四周望去,“老杨呢?”

白追风站起身,目光扫视在人群中。因为平躺着的人数较多,不过几秒,他便发现了杨屿灏。

“走,念念。”白追风转身,蹲在了孙念念面前,“咱们去找老杨,然后想点办法。”

听到这番话,孙念念也快速站起身,随着白追风走开了。

而这边,杨屿灏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头部还留有刺痛感,视角也开始晃荡不清。

“清醒……清醒……”杨屿灏自说自道。

这时,他的目光中似乎出现了另一个自已,他就站在自已的眼前,静静的望着自已。

“你在代替谁?”正在杨屿灏疑惑时,眼前的自已开口了。

“你是谁?”杨屿灏不解的问道。

“「我」就是「我」。”眼前的自已冷冷的说道,“你知道的,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一样的叶子,虽然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我能窥探你的想法,我能操纵你的身体,但是你……终究与我是不同的。”

“我们……什么关系?”杨屿灏问道。

“你是我的「工具」。”

“哈……利用与被利用么……”杨屿灏轻笑着摇摇头,“如果我们两个是同体,我并不会承认我是你的「工具」,只要你碰触到了我确切的利益,我便会毫不犹豫的自杀。”

“可你要想好了,你自杀……不一定杀得死我。”

“那你也不是不确定吗,万事都有可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杨屿灏眼神坚定,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可反驳的气势。

只见眼前的自已眼神一动,富含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杨屿灏。

“怎么?”杨屿灏站起身,“想到你的「工具」要反客为主,怕了?”

“哈……”眼前的自已笑了笑,“这双眼睛借你,那就去让我看看你如何运筹帷幄吧。”

“什么?”

正当杨屿灏疑惑时,眼前的自已脸上仅在一秒内,两只眼眶就变得黑洞洞的,眼球去哪了?

这时,杨屿灏右手中似乎握着什么湿漉漉的东西,粘稠、腥红。

他翻开右手一看,两颗血淋淋的眼球就已出现在他手中。

杨屿灏顿感诧异下意识想丢掉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只手不管从握力还是温度来看,似乎都很温柔,并没有什么威胁,甚至带有一丝熟悉。

“老杨?”白追风声音传来。

“白追风?”杨屿灏转过头,方才扭曲的视角在这一刻正了过来。

可望向眼前的两人,似乎都有些发愣。

“你们……怎么了?”杨屿灏试探性的问道。

“那个……”听到这话,而白追风与孙念念不禁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老杨……”这时白追风开口了,“你眼睛原本就是这样吗?”

“什么……这样?”

“我去你这是孟姜女哭长城,还是得了个白内障啊?又白又灰的,还带点血丝?你这不会是昨天那人一闷棍给你敲的眼球充血了吧?我看看……”白追风边说着边挪步从不同角度看着。

“你可再说的凄惨点……”杨屿灏摆摆头。

「噗」一旁的孙念念不小心笑出了声。

看到一旁的孩子都笑了起来,白追风也停下了他的动作。

“好了,说正事。”杨屿灏将话题调转了回来,“白追风,昨晚上你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白追风的眼神黯淡下来,“在你出手保护念念的时候,你被之前那个黑面人拿着那棍子敲晕了,当时你直接躺下了,给我吓个半死……”

“之后呢?”

“我为了救你们俩,我又上去与他搏斗,那人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之前咱俩都没打过他,更别说我自已了。”

“看来这人……大概是军人了。”

“应该是吧,他手上拿的是警棍,那质感我……”讲到这,白追风突然噎住了。

“继续说吧。”

“哦。”白追风点了点头,“

当时我被他摁倒在地,我其实还有余力反抗,可突然没过几秒,我的身体开始酥麻起来,神经似乎都脱轨了,我的力气也就小了下来。”

说罢,他扭了扭自已的手腕,又说道:“他并没有再攻击我,而是过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眼皮沉了下来,我的回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来那暖风机中吹来的,应该是麻醉的东西。”杨屿灏推测道。

“难道是之前与你商讨问题的那个许厚做的?”白追风问道。

“不,应该不是。”杨屿灏不假思索的回道,“睡之前我曾留意,他们为了这里的安全,是安排了些人手在大门口的,可如今看来,应该是被打掉了。”

“有没有可能就是他那些人手干的?”

“这不太可能,这些士兵都是有主观意识的,任谁都能想到如果要干这一件大事,他是需要人手的。可昨晚袭击我们的人仅仅只有五个,这到底是有如何莫大的自信,才能出此下策。如果许厚的军队真的有如此实力,那就并不会派出如此多的人手去营救民众,那么他也并不会特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杨屿灏解释道。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对你说谎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记得他说过,他拥有最大的场地是在体育馆,可这个地方明显比那体育馆要大得多,除了几百号人,居然还能容下这一个铁质高台。”杨屿灏顿了顿,“另外,如果他真的说谎了,那他又何必去绕着如此大的圈子,把所有人聚集在一个体育馆,然后又如此周折的在晚上利用这偷鸡摸狗的招式,把所有人聚集在这?”

白追风觉得这确实有些道理,但他也不敢下定论。

“一个你认识的人和一个你未知的人,我更愿意去相信认识的人,这就是著名的「手表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