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尝试过,我有试过很多次,我伸出的火焰始终是无法将这里的一草一木给点燃。

本来就跑不过它,现在还不能给它造成任何的阻碍。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底气,翻出那围墙。

“能能请你去偷一颗丹药给我吗?我娘要不行了,她病的很重。”

他跪在了地上,仰头看着趴在围墙上的我,在他那个角度,他大概只能看到我的一个脑袋。

我有些木讷,小龙这个样子着实是令我感同身受。

“如果有人能帮帮我就好了,如果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好了。”

在我娘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我总会这样想到。

即便是再怎么苦苦寻找,我终究是力所不及,也等不来我想要的帮助。

但他们是凡人,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即便是只用我自己的力量。

“不用这样,我们可是朋友,我自然是会帮你的,还是晚上老时间,我一定会在这个地方等你,到时候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去。”

风从我的脑后吹来,就像阳光从上至下那样,我大概是他唯一的救星。

我定会倾尽全力帮助他,自那次尴尬的离别之后,我便只在方家这个角落的围墙上与他往来,我本来就不好随意上街,那天可能有点任性了。

他也有带其他那天见过面的人来找我玩过,但只有他每天都会来,哪怕只是简单的几句寒暄,我也会在差不多的时间,趴在墙上晾着头等他过来。

方家的小孩总归是避着我走的,只有方爷会对我挂心,但他家庭美满,儿女双全,我也不可能一直粘着他,让他也不好被人接近。

我想我还真是该死啊,如果那天回来的时候,没有跟他说我是方家小孩,他也不可能会来墙下和我联系了,这样我也不会知道他娘怎么样,也不会跟管建兴城的沈家扯上联系,更不会被东家给发现。

如果我不去出那个头,也许我现在还在方家,跟方爷一起快快乐乐地过着日子,但这一切能怪我吗?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付出的真心会换到毫无征兆的背叛。

好吧也许是有的,只不过出于上位者心里的我并未发现。

很多时候,事情都是一环连着一环的。

命运的紧密感总是能让人在惊叹后感到窒息。

比方说现在,我的所有攻击都无法对那怪物的植物部分奏效,但是别忘了,它寄生的宿主只是一只结丹的妖狼,这妖狼的躯壳根本承受不了重量数倍于它的树妖,若是能大块地削抹掉这部分,这树妖必会失去平衡。

这是我唯一能对抗的机会了。

在这东边还被日光控制的林中,所有的元素又再度听从我的召唤,化作我食指之上五彩斑斓的黑。

待这能量奔涌而出,飞向那树妖之时,凤鸣剑也随即在我的手上唤出,是沉是浮便全看这一招了。

以凤还巢起手,脚底下滑着冰,追逐着飞出的黑色能量,一前一后,在这黑色能量击碎它用来防守的藤蔓之后,我俯身来到了它的底下,面对着奄奄一息的工具狼,我得在回身之时用上我最强的单体剑技【凝忧】来完成收尾。

所谓的【凝忧】不过是朝着前方直刺罢了,但这一刺却要心无杂念地带上体内所能用的一切,显然,这点是我所做不到的。

我刺浅了(不够大气),也没完全爆发出灵气的碰撞(没有能量),所能造成的破坏有限(干不了大事),这下要G了(听懂掌声)。

我没能完全引动体内的所有灵气,这很困难,即便在黑渊的帮助下,也还是不能完全消除元素强融后体内灵气的暴乱;况且这一招,我也从没完全用出来过,更没有用这招式来接上其他招式过。

可能动作比较生硬,也可能是因为我静不下来的原因,我想这都得归结于它的不在,这是它的招式,若是它带着我做,这一招一定能成。

而现在,我既没能让这树妖跛了脚,也没能拉开与它的距离,毫无疑问,我要交出这第三张底牌来抗过这树妖的反击了。

可这样,我也不可能挣脱的了它的捆绑,这只是催死挣扎,还魂丹加凤凰武魂的治愈能力,让我看起来像是它口中的大餐。

如同吸血鬼遇上血包一样,我就是个纯纯的玩具,筑基期的凤凰火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我迟早会被它给吸干。

到此为止了吗?真是令人窒息

在它越捆越紧的藤条下,我的视线愈发昏暗,终于还是没了力气,手中的凤鸣剑也随即脱落。

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大概是额头处破了一个口子,血止不住地在往外喷溢,将我的眼前染的一片血红。

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

从她教我习武开始,下起手来是一次比一次重,显然她仍没有收手的意思,这一次,她是真的暴走了,没想到穿越过来的第七年半,就要让我面对生死的抉择,对手还是我娘。

我可能还是太高看了自己,才刚刚开始练气的我几乎没有可能在她的手下反抗一招。

在她伸出因兽化而没有人样的爪子之时,我想我是真的后悔了,死生亦大矣,只有濒死之时才能体会到生的渴望。

看着眼前被惊落入泥的红叶,我闭上了眼睛,万事休矣,我的人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也不会有人再给我第二次机会。

我放弃了挣扎,但却活了下来。

我不知道在我失去意识之时,是谁阻止了我娘的暴走。

可能是因为它的缘故,但我想我是真的记不到了。

反正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当我再一次躺在她的怀抱中时,出走之意已在我脑中愈发明显。

我想我的人生总得是颠沛流离的,就像现在,被这怪物的藤蔓给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将我吸个半死,看不见光,我也不知道它会把我带去哪儿。

这一次大概确实没有人会来帮我从这种命运中挣脱了。

所以谁来顾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