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就像现在厌恶你一样。”
他让周围的「赎」肆意的啃食着他的身体,但看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兴奋。
“真巧,你也挺让我恶心的。”
周围吹起的风越来越大,从楼连的衬衣里掉出了一枚戒指,风吹起他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星星形状的戒指开始闪着不属于它的光。
楼连捡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棍,阻挡着蜂拥而上的虫子,即便被弹飞出去它们依旧爬起来继续进攻,源源不断,不会死亡。
武尚德只是站在那里,除了头部以外其余的身体全部献给了「赎」。
成启航面前的虫子也开始毫无顾忌的攻击他,他跑到白漆霜旁边捡起地上的木棍阻止周围的虫子靠近。
“楼连哥!现在怎么办啊,这些虫子好像不怕白姐姐了!”
一些虫子煽动着翅膀,头上的触须抖动,飞了起来撞到成启航的手臂上开始撕咬他的皮肉。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下意识的拿手去拍,他抓着虫子的翅膀将它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楼连想要跑回白漆霜身边却被虫墙挡住了去路。
聚在成启航周围的虫子越来越多,将他们裹在其中。
楼连握紧了手中的铁棍朝着武尚德仅剩的脑袋掷了过去。
铁棍从他的头部穿过,绿色液体四处飞溅,没入虫海之中。
武尚德顶着空荡荡的脖子,开始重组他的脑袋,五官扭曲,形状怪异,仅剩的一只眼睛顶在额头上笑的愈发猖狂。
“你是杀不死我的,地府的判官大人,哈哈哈,哈哈哈——”
“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判官,谁跟你说的。”
楼连艰难的站了起来,他身上被虫子啃食过的的地方开始复原,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浸透了他白色的衬衣。
“你猜啊,你不是判官吗,判官又怎么会不知道谁出卖了你们呢!”武尚德的语气中带着挑衅,“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判官也得跪下磕头求我!”
地上的虫子穿透楼连挡在胸前的手掌,它们张开嘴朝着楼连的的眼睛扑了上去。
“磕头求你?”
声音从楼连身后的一个小堆里传了出来,“那你也得有命接的住才行。”
所有的虫子触须都绷得笔直,它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全部朝着武尚德的方向快速移动。
白漆霜用胳膊夹着举着木棍闭着眼睛的成启航,她把成启航扔给了楼连侧步挡在了他面前。
“你是,想要我吗?”
白漆霜抬起头,黑色的短发瞬间变成银白色,红色的瞳孔里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寒气。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太喜欢你这个样子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人,比那些轻易骗到手的有意思多了。”
武尚德将自已仅有的一点身体全部献给了「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已被吞噬,被吃的一干二净。
所有吃过他身体的虫子身体都膨胀了一倍,它们抖动着触须发出刺耳的叫声,张开翅膀飞在空中像一团巨大的黑云。
原本布满阴云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露出一轮红色的月亮。
楼连看着被月光染红的天空心里咯噔一下。
此时的白漆霜周身黑气萦绕,他将成启航护在身后叮嘱道,“一会儿你就那块石头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出来,知道了吗。”
成启航抓着楼连的衣服悻悻地点了点头。
白漆霜站在红色的月光下 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郁,她面前的「赎」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开始四散逃跑。
红色月光照过的虫子全部都开始燃烧,腥臭烧焦的气味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一场烟花秀,照亮了整个广场。
白漆霜似乎看到了什么,她踩着满地的烧焦的虫子不紧不慢的走到那扇玉门的面前。
“你为什么在这?”白漆霜问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芸苔。”
玉门面前,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抬手擦掉了「白漆霜」脸上的血迹,抚上她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心疼,“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不是跟你说过红色眼睛白色头发会吓到人的。”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白漆霜」无视了她的话,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芸苔,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她轻轻趴在「白漆霜」的肩膀上,温柔的说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站在你这边过。”
随后她灵巧的跳开,笑道,“芸苔,从始至终我都希望你能死在「水月」,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因为你只能死在这里。”
「白漆霜」低头笑了一声,随后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可以啊,那就跟我一起死在这里吧。”
红色的月光逐渐暗淡,成启航拿着木棍使劲的敲打着白漆霜的脑袋,他跳起来用力一敲木棍顿时断成了两截,其中一截瞬间飞了出去。
成启航一脸震惊的看着手里断掉的木棍,又挂到了她的胳膊上,试图用自已的重量让她放手,“白姐姐!你醒醒啊,你在掐,在掐楼连哥就要死啦!”
天上的阴云再次聚集将月亮盖住,整个广场霎时间被黑暗笼罩。
白漆霜的瞳孔和头发逐渐恢复原来的颜色,她松开掐着楼连脖子的手,下意识的朝后看去,看到的只是一片黑色的阴影。
楼连大口呼吸着,他弯腰咳嗽了一阵后,伸手扣住了白漆霜的手腕。
“别去,我知道你看到了谁,但是你现在别去找她。”
白漆霜甩开他的手,说道,“我没想去,你先照顾好你自已吧。”
“白姐姐,你要去哪?白姐姐!”
白漆霜没有回答,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别去追了,她不会理你的。”
成启航一脸落寞的站在那,望着白漆霜消失的方向,问道,“楼连哥,白姐姐这是怎么了,她要去哪啊,她不要我们了吗?”
楼连直起腰,叹气道,“霜儿,从来就没有站在我们这边过,哪里来的要与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