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声惊呼,然后连忙后退几步,稳住了身形,并甩开了手腕的桎梏。。
“你,你想干什么?!”
她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刚刚要不是她反应及时,恐怕就要倒在男人怀里了,这要是被人看到,有理也说不清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宋青,有些失望的看了眼被甩开的手,朝着吴氏温柔的笑了笑。
“我想干什么,伯娘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你我是亲戚,伯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对我如此态度?”
“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
吴氏气急,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她真是后悔,以前在村里,她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宋青是个上进可靠做事沉稳的后辈。
还经常在儿子面前夸赞他。
那时候的宋青,确确实实在丈夫去世后帮助她家很多,所以有时候在小儿子明确说讨厌宋青的时候,她也会呵斥。
直到有一天,她才发现,错了,所有人都看错了。
这一切都是眼前人的伪装。
那天也是如今日一般炎热。
她向来爱干净,所以在做完农活出了一身臭汗后,想着趁着两个儿子去镇上了,在自已屋里洗个澡。
儿子在家时,她都只能忍受一身汗臭味到晚上才能洗漱。
难得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她一天会洗两次澡。
那日也是如此,她烧了些水,在将热水搬进屋子的时候宋青来了。
那时的宋青,因为长大成亲的原因,为了避免村里人有人说闲话已经很少来她家了。
宋青是来告知她过几日去村上的人家喝喜酒的。
那时她也没在意为何人家举办酒席是宋青来说,只道是宋青在给人帮忙。
她还将宋青迎进门,端了碗水给他喝。
“伯娘,这些水是干什么的?搬到哪去?我来帮你搬吧。”
宋青看到了她身边的热水。
“不,不用了,我自已搬好了。”她自然是不会跟外人更何况是一个男子说这些水是用来洗漱的。
于是拒绝了宋青的好意。
那时宋青的眼神便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在意。
为了避嫌,宋青在喝了水之后就离开了。
而她也继续将水搬到了屋子里,开始脱衣洗漱。
不过,在她刚脱完衣服,一丝不挂,想要进入浴桶中时,在不经意间,她看到浴桶的正对面的窗户上,有一双猩红的双眼。
“啊!”
她一声惊呼,连忙将身边的衣服穿上,惊疑不定,又不敢去查看到底是谁。
在她冷静了一会之后,再去看那窗户,已经没有了那双眼睛的踪影。
她家的窗户并不是用昂贵的纸糊的,而是用一些不能用的破布缝制起来的。
那扇窗户她不常开,不知何时窗户的右下角破了个洞她都没有发现。
刚刚那个偷窥她的人,就是通过那个洞窥视屋内。
她将窗户打开,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家是在村子最西处,背面就是山林,而她的房间后面有一堵天然的土墙,土墙上面就是山林了。
因为背靠山林,所以蛇虫鼠蚁也多,这才不经常开这扇窗户。
窗户和土墙之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几乎没人从这里经过。
早就长满了杂草。
但是,她那日才发现。
原本杂草丛生的小道,被人硬生生地踩出了一条道来。
而且据她目测,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踩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偷窥的人,不是第一次偷看她了。
一想到,自已在屋内洗漱、换衣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在窗外一直注视着自已,吴氏就不由得胆寒。
一时之间,她惊惧万分。
而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窗户外的一个较硬的杂草上挂着一块布条。
她将它拿了起来,仔细的端详,企图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偷窥她。
布条有些眼熟,但是村里大部分人都穿着与布条同一材质的衣服。
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
但是,村里的大多数人不像她一般爱干净,很多都是几天一洗澡,更不可能有人一天洗两次。
所以,那个偷窥的人是怎么知道她现在在洗澡的呢?
除非他看到了!
是宋青?
想到这儿,吴氏脸色苍白。
她今日接触的人只有宋青,而且他确实看到自已在搬热水。
好巧不巧,她回忆了一下,今日宋青的衣服材质还有颜色和这个布条也是一模一样。
她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怀疑自已的猜测。
不敢相信那个对谁都温文尔雅,对自已礼貌有加的后辈竟然是如此一人!
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只是终究在心底有了一丝疑虑。
自那之后,她彻底将那扇窗户堵死,每日洗漱也是再三查看。
那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双眼睛了。
然而,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消散。每当夜深人静,她仍会回想起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它们仍在暗处窥视着她。
她有想到到底是不是宋青。
但是,那日后来,她也见过宋青,一如既往对她很恭敬。
两人遇见,他还主动问好,丝毫不见任何慌张。
只是那日,宋青穿的不是来找她的那件衣服。
她心下有些怀疑,但没过多久就被打消了。
在两人还没聊几句的时候,就有村里人前来感谢。
原来,在宋青离开她家后,正好经过河边,救了一个在河里游泳抽筋了的小孩。
衣服自然是湿掉了,才换的。
吴氏听到这个消息,对宋青的怀疑更是消了大半。
再想到因为丈夫和宋青一家是堂亲的关系,宋青祖父也对自已一家颇为照顾,宋青更是在少时总是来帮助她。
对此,她有些自责自已。
身为秀才之女居然如此去想自已的后辈,实在是不该。
她告诉自已,不能仅凭一个布条就妄自猜测他人。
那时的她是真的觉得错怪了宋青,猜测错了人。
而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怀疑谁都没有怀疑过宋青。
只是,她最终也不知道这布条的主人到底是谁。
直到那天,她才知道,她当时的猜测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