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登台,便站到了角落,台上中央升起了一张巨大的横幅,上面写满了拍卖物品的名称和卖家的名字,基本都是匿名。而我拍卖的两张纸条则是一张匿名一张实名。

不出所料的话我的其中一张纸条将会放在第一名拍卖。

令我不解的一点是,比起看台上漂亮的小刘姐姐,他们还是更愿意朝我这边看,怎么回事,也太尴尬了吧,他们好像真的能看到我人在里面欸。

“如大家所见,所有的二楼包间只有第十三号房是亮着的,想必在场的各位也非常想知道上去的方法吧,那么第一个要拍卖的就是这张纸,上面记载了上去的方法,起拍价十块中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百分之十。“

怪不得他们都看我,原来当有人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房间外头会亮着吗?不过她怎么回事啊,连自我介绍都没做,看样子还真是拜我所赐,她一点都不熟,本来应该是那眼镜师兄负责主持的吧。

坐在上面就是清净啊,没人吵我,可我也听不清下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只能干等着了,这半天没人加价,不会流拍吧?

“有人加价吗?十块中品灵石一次。”

不会吧,这上面只有我一个人,这条消息的含金量应该很高才对吧。

“十块中品灵石两次。”

加价啊,都是逆天吗?我不会在做梦吧,要不我自己买下吧,给自己做小丑总比被大家当小丑强。

“你确实挺蠢的,”我那声音又出来锐评了,“首先别人并不知道真假,其次买下来了是准备自己上去还是公之于众?买了基本等于没买,活活的像个冤种。”

“你前面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现在想到的呗。”

“他们就不能团结一点吗?!团购啊!混蛋!前面嘲笑我的时候喜欢搞小团体,一群人分成好几组来笑我一个,现在tomato就各自为战了?虫豸就是虫豸!已经结束咧!”

“你别慌啊,你看这不是卖到了十一块中品灵石了?”

“啊?!你是说有人加价了吗?”

“成交了啊,成交,想钱想疯了?我看他们是达成了协议,准备一起分享这个秘密了,富家子也不差这十一块中品灵石,你那么想钱,怎么不把价格定高一点?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含金量?你另一张实名制的纸条不会也定这么低吧,看来我当初真不该帮你,这次倒好别人不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你了,而是看虫豸。”

“虫豸竟是我自己?不过我看他们可比我俩团结。我俩共用一个感官,我当初卖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怎么知道你连拍卖都整不明白?”

“我也有理由说的,我才活了几年啊?你这人活了多长时间啊?你跟我比?怎么说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拍卖会,我不懂不是很正常?”

“我……我气量小,就想看你出丑,行了吧?”

“你是前辈啊!喂?!“

“那你是晚辈那你就给我闭嘴,行?“

“我说……前辈你不会没参加过拍卖会吧?“

“随你怎么想,你觉得是,那就是!”

“你看你根本藏不住你的身份啊,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道魂者,不怎么参加过拍卖会,也许……我们该来关注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正一张砂纸也才一百块下品灵石,更何况我才用了半张。”

人都上来了,走楼梯上来的,那张纸上我就写了八个大字——到幕帘后,走楼梯啊。

在这条信息拍卖出去后,那楼梯竟从幕帘后笔直平移到台前,这是用了什么机关吗?

看着人群蜂拥而上,之后的我也不想看了,这二楼的房间,只要有人进去,门就会自动关上,而且隔音效果还挺好的,没必要开门给自己惹麻烦。

想要传音只要按下椅子上的开关,说话就可以被别人听到了。

我研究了一下那横幅的宝物,除了四个未知的宗门提供的宝物外,那些弟子卖的东西全消耗品居多,符箓啊,丹药啊之类的,灵器一个都没有;除了这些外,就只有品阶最低的人阶功法,这大概是那些跟我一样的平民修炼者最好的东西了吧。

好吧,我还是来看看第二张纸条能拍出多少。

害怕,真的蛮后悔当时自己脸皮怎么那么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突然想这么做。

果然,刚拿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刘瑾昭就笑出了声,好尬啊,卧槽能不能不要笑啊。

“卖者,清闲,所拍卖的内容是:帮助买者奇术阵法一定到达五品,起拍价十块中品灵石。”

我掩面瘫坐在椅子上,好像眼睛不睁开我就听不到似的。

这时旁边的房间纷纷传来了嘲笑声。

这下我可听的清清楚楚了。

“还真是大言不惭,十六岁就敢出师了吗?自己都没达到这水平还敢来教别人,虚空教学?”

“拜他为师?学他怎么张狂然后被人打到求饶吗?”

我托马从来都没说过拜师,这沙口经典扭曲意思凭空污人清白。

好吧,隐忍,隐忍!

二楼大概十五间房,几乎半数以上都在嘲讽我。

直到三号房把话题给我聊爆了,我还真有点小慌。

他是买我第一张纸的那个冤大头,自然不难联想,尤其是看过那截断处后。

从他们的口风中我了解到,他们本以为第一张纸条是宗门故意设下的。

现在他们只要拿到那张纸条核对字迹即可完全确认。

沙雕,还好我技高一筹,第一张是我让那声音帮我写的,字迹不一样我咬死不认就行了。

仅仅是这样我自然是不会慌的,可他却说出十三号包厢是我,理由尽是他前面在场下一直没看到我这么扯的理由,还那么多人附和,多少有点大病了,尼玛的八百一十七个人,他就盯着我看?就算是坐我旁边的人发现我不见了,我就不能坐到别处去?

“别嘴硬了,没想到就没想到吧,我承认我也没想到,所以你也别问了。”那声音说道。

“听这口音和攻击性也能想到三号是小红那崽种,那么附和的最起劲的六号就是小绿了。”

“你怎么那么确定一个房间只有一个人?”

“好吧,至少能确定在新生中多数人对我敌意还是挺大的,我还是得用那封推荐信逃出外门,现在怎么办?要暴露身份吗?“

“你不是一直虫豸虫豸地称呼他们吗?你不会也是个纸老虎,怕他们怎么想?“

行,那就直接变身,盖——亚——

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别叫了好吗,从你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嚼我舌根,骂了我半天,自己名号都不报,也知道你名字不好听或是名号不响,毕竟老鼠只会干老鼠会做的事情,初圣没有名字很正常,你要有主人给你起名的话,当我没说,我当场道歉。“

“好个伶牙俐齿,你休想激我。“三号房里的人回到。

“确实你挺可怜的,小丑一个,连牙齿都没有,想多讲几个音节都讲不出来,告诉你我不仅阵法奇术在你们家里算大师,如果你家里人讲话都你这个语言水平,那我还是很有信心去你们家教普通话的,别到时候出了你家那点地盘话都说不明白,当个被骂都不还口的孬种。“

“敢辱我家族,你好大的胆子!“

“确实你半天不敢报自己名号,也敢家族家族的谈?捏造谁不会啊,你说你有父母我都信,打又打不过我,骂又骂不过我,只能自己编个家族来安慰自己,确实你挺可怜的。“

“用你所剩不多的狗命听好了,我乃景州何氏家主何劲丘的三子何鹏飞,我大哥何万钧乃是当今玄金宗的核心弟子,我二哥何岩尚也是玄金宗的内门弟子,我是你惹不起的人!我保证你活不出这个月!“

“还挺会报菜名的,你这兄弟几个菜啊?这么说你大哥如果是人中之龙,你二哥就是人中之虎,那你是什么?人中之狗?确实是条丧家之犬,你大哥二哥都在靠近帝临城排名天下第二的玄金宗,就你一个被赶到这江州来,你不会脸皮厚到说你仰慕明极宗吧?也是,毕竟第三个儿子爹不疼娘不爱,没有资源再把你磕成第三个药罐子啦,确实这样的家庭要三十过后才筑基我也离家出走,仅仅是把我养大这算什么呀?”

“是二十七岁筑基!我今年才二十九!我也没有离家出走!我也不怨我父母!我只是为了摆脱我哥的阴影!你个下等人又怎么可能懂得身处世家的痛苦?”

“那你怎么敢骂我这个十六筑基的,脸皮那么厚的吗?明明在自己家族是个弱者,出门在外又想压别人头上,确实你们大家族实在是太厉害啦,层次太高啦,格局太大啦!”

“你!”

怎么突然不说了,看来有人打断了他,还真如它所言三号房不止他何鹏飞一人,那小绿应该是他的狗腿子。

“说点话好吗?怎么突然哑巴?确实我堂堂三公子怎么能被人骂呢,好委屈哦,我先哭一会儿,我何家三子就是这么感性。”

此时六号房发声:

“够了,清闲,你这贱人,耽误了大家多少时间?说来你又是何家族。”

“我说你怎么那么在意时间啊?你是觉得你练不上结丹只能活筑基那两百年是吧?那你时间确实挺宝贵的,那么短命我建议你现在直接躺进土里好好回忆自己的一生,别我一眨眼的功夫,你来不及想了,真不想与你废话了,大家时间宝贵,他时间更宝贵,大伙儿也可怜可怜他吧,早点拍卖完今晚还能早点分宿舍睡觉,你也能在你人生中多躺一个晚上。”

一时间再无人挑衅我,确实这种对线水平怎么好意思出来说话的。

我还真得感谢这包间的功能,全场扩音,只有十五个,至少不会是个人就能说话。

那六号憋了半天,终于丢出一句来,把刚要开口的刘瑾昭给打断了。

“你很狂是吧?今晚别睡太死!”

属实把我整笑了,这个世界也能听到这语录,还这么会挑时机。

在我的据理力争下,这第二张纸条的价格水涨船高了起来,至少他们能确保一点,跟着我学艺不至于被人喷得抬不起头。

二楼的人上人碍于面子,还无人出价,而一楼的出价已经来到了五百上品灵石,我觉得价格远不会止于此,二楼总会有人忍不住出手的,五品阵法奇术已经足够被二流世家奉为客卿长老,而且还能接近我这个未来的天才,与我交好,底下的人总会尝试在我身上赌一赌,毕竟那些世家弟子真是有够讨厌的。

终于在价格来到二黄玉时,那讨厌的六号又来捣乱了,在他的领导下,楼上所有世家子达成协议,谁再敢出价将被楼上的十一个家族一起联合在内门针对。

无论是针对我的,还是被迫倒向他们的中间派,我敢肯定那短发女和吵吵女也在里头,都是一路货色,也许待会儿可以提前出去堵在走廊列个猎杀名单。

两黄玉就两黄玉吧,翻了二十万倍了,我也真没想到下面居然有人能出到这个价,看来这个世界的商人得钱不得势,血脉和天赋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没有实力挣再多钱都守不住。

也许他们能得意一会儿,但我也不亏,至少在宗内有个跟我一条船上的蚂蚱。

“你就不怕买你纸条的那个人是他们按到你身边的内鬼吗?小心万劫不复,就算不是,商人自古就是重利轻义的,不知道那人男的女的,反正迟早回归顺他们。”它说。

“随便吧,拿钱办事,这倒提醒了我得多留几个心眼,唉,势单力薄啊。”

“二黄玉一次……二黄玉两次……”

还真是有节奏啊,这么快就熟练起来了,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那报价声如摆钟在大厅中固定地回荡。

这种场景还真需要个人来一嗓子,我是在参加什么西式葬礼吗?

难道在座的都是没能力反抗的人吗?

好吧,我早就该知道不是一路人,没必要去沙里淘金。

算了,我不卖了。

我按下椅子上的开关,说道:“二黄玉二百上品灵石。”

刚开始这帮没脑汁的还楞了一下,后来自然是哄声一片。

台上的刘瑾昭也是不知所措。

我堂而皇之道:“明极宗有一条祖训,存在即合理对吧?几百年来没有明令禁止过拍卖人自己竞价。“

这时六号房像是逮住机会出来显摆道:“你不会觉得你是这几百年来唯一一个跳梁小丑吧?想哗众取宠,得到长老注意?“

“我只觉得要帮助你们这种趋利附势的人很可悲罢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不再理会,我的理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随他们怎么说吧,是我害怕了。

我一声不发,他们就骑脸输出,好吧,我期待在类似开学典礼这样的场合,以内门弟子的身份重重地打烂你们的脸。

“你自我安慰还真是一直可以的。“它说。

“我倒是还把你这讨厌鬼给忘了,早知道就让它卖出去好了。”

“那样最好,离我这个苦大仇深的家伙远一点。“

我无奈地笑道:“你也知道,我也在尽力不依靠你了,可是,我想你以前教我的我还没完全会对吧?“

“我想我并没有那么多东西能教你。”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它平淡的语气,没有前面的怪腔怪调,它没有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怎么又不高兴了?我也没怎么样啊。算了,它阴晴不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它能再说一句我想我能接上话来,可它并未再说什么,对话停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好吧,我应该放弃追问,在冷场变成厌恶前。

这让我不得不把思绪放在那无趣的报价上。

“二黄玉二百上品灵石一次”

那“哭丧的钟声”回荡了两次,终于在第三次时被停下。

“三黄玉!”二楼十五号传来竞拍声。

我转忧为喜,与其他虫豸一同看向十五号房。

“是谁敢继续报价?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何鹏飞说道。

那十一家虫豸又开始抱团嘲讽。

十五号倒不予理睬。

这是个机会,这两张纸的字迹他得拿到手以后才能完全确认,现在正是他们吵得上头的时候,我可以利用一下,提提价,可是又怕寒了这十五号的心。

正当我感到纠结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蹦出个九号房开始根十五号房竞价,这九号房听口气是想做那何鹏飞的舔狗。

为此,他不惜把价格提到了二十黄玉,十五号还是一样平静地报价,二十一黄玉,这之后这九号就不跟了。

就像一只夹着尾巴地小狗幸怏怏地跑了那样,他甚至都没找到一个台阶下,何鹏飞一个劲地催他加价。

似是颇有怨言,九号向何鹏飞致歉时提到了一句:“小人不该自以为是,以何公子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这种下人瞎操心。“

这话说得好啊,这下何鹏飞骑虎难下了,这报价你就说跟不跟吧。

这价格说不定还能再反上一番,这事后我还真得好好感谢这十五号,我定倾囊相授。

可令我意外的是何鹏飞并未为了面子上头跟价,而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表示,只要十五号拍到以后,能给他确认一眼字迹,自己便放弃竞价,这样就是双赢的局面。

我猜是那小绿给的主意,这货脑子应该没那么好吧。

只可惜,十五号这报价机器出了故障,多说了两个报价之外的字:“不行。“

最终我的第二张纸条以二十一黄玉的价格给拍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怎么和那十五号交好,外面在说些什么我也不再理会,直到所有新生的物品拍完,我才回过神来。

我现在一共有一紫金三十一黄玉多,接下来宗门宝物才是大头。

第一件上来的是一个三品筑基丹,我已经筑基了这自然不需要。

第二件是个保命用的四品护灵符,只能保一次命,,性价比不高。

第三件是一个冰刀,玄阶中品,一番口舌,我以一番口舌的代价放弃了这把冰刀,这把刀的价格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价格超过了二紫金,还在往上拍,在这一方面我倒显得完全不懂行情了。

丹药符箓这类的定值似乎完全不能和武器相比,这么说徐老给地完全不多嘛,真是要少了。

从前三次宝物的品质来看,第四件价值和品质只会更高。

我不可能竞争得过,提前走吧,不早点走等下还要被看到单脚下楼梯的狼狈样子。

似乎是有了右手给心里的预防针,对于左腿的伤痛我不再那么注意了。

我悠哉地起身出了门,刚到楼梯口时我才想起来不对劲,这楼梯已经连同走廊前的墙壁前移了,也就是说这要下去得当着下面一堆人的面单脚跳下去,更要命的是我离座后,那包间的灯暗下来了,如果那十一个世家有意针对我,马上就会派人出来。

得赶紧回到十三号房才行。

来不及了左边第三个门要开了,是三号房。

“左边第一间房间,直接进”它说道。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照做,却发现门打不开。

“明显里面有人,打不开,你让我进去干嘛。“

“让我来,上面有阵法。”

几乎一瞬间,在我的手刚放上去催动灵力注入的时候,3号门完全打开了,但我相信那两个酸狗一定没有看到我。

在他们出门探头的同一时间,我眼前的这道门出现了松动,下一秒,我一脚上前踏入屋里头,眼前金光直冒……

一声巨响,我的意识被巨大的冲击击散,像是要从身体中飞出去了一样。

我很确信,当时我已经半只脚踏进去了,而后续,好像并不是我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