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
王玉梅在前面带路,几个男生跟在后面各自抱着一堆书,什么科目都有。
有的人手里则是抱着校服。
江野抱着一摞书,混迹在其中不紧不慢的走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自己一桌真爽啊!”陈明抱着一堆书美的屁颠屁颠的跟着。
江野一头碎发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见没人注意,微微偏头,语气里充满了惋惜,“我真后悔,初三的时候我说什么都应该帮你补补课的!”
如果早让他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说什么都要把陈明的成绩给提上去,或者自己少考一点。
不。
应该干脆直接去一中才对!
搞得现在还得担心温柚那个女人。
想起温柚江野就一阵头痛,一脚将他踹飞的阴影仍时刻笼罩着他,尤其是在陈明说小心从楼上踹下去的话之后。
他更害怕了!
五班所在的楼层在二楼。
从楼上掉下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
陈明挤眉弄眼美滋滋的说:“嘿嘿,我头一次发现学习差也不完全是坏事。”
王玉梅:“后面的别说话,跟紧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抱着书走。
....
里里外外折腾了一节课的时间,终于把书本和校服发了下去,学生们看着崭新的书本脸上不由得涌现出新奇。
那厚厚的一摞书,是他们一年为之奋斗的目标。
江野坐在椅子上,手肘杵着桌子,指节撑着侧脸,懒懒的掀了下眼皮,试探的开口:
“那个....”
“干什么。”温柚饱含冷意的眼神睨过来,吓得江野默默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新同桌你好啊。”
“扑哧——”
温柚没忍住笑出声,趴在胳膊上掩饰住笑意,余光扫了一眼委屈的江野,脸上浮上一抹小得意。
她倒也没有那么讨厌江野,只是和江野的几次打交道都太尴尬了。真要说起来还是她更对不起江野才对,毕竟踹了他两次,不,算上公交车那次应该是三次。
可让她拉下脸和他好好说话,脑海里总是不由得想起江野带着她一起丢脸,还有那次撞她....
越想越气!
江野狭长的眼尾轻挑,身子默默的朝窗边一个劲的挪,他也不知道怎么地,温柚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
和看恐怖片似的。
吓人。
坐在后面的陈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惹来两道如电般的目光。
陈明:“....”
上课了。
如初中一样,没什么不同,各个老师从初中的成绩里挑个比较优秀的当个课代表,简简单单的开始高中的课程。
来的出乎意料的快,又好像在情理之中,高中生活正式开始了。
直到第二节下课。
学生们一窝蜂似的往外冲,无它,这节的课间较长,任谁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座位上。
因为刚发校服,且跑步队形还没有好好的安排,所以暂时取消跑操。
这节大课间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大课间。
教学楼下早就传来了学生们嘈杂的声音。
陈明用脚踢了下江野的椅子,两人相视一笑露出暧昧的笑容,默契起身。
陈明出去了。
江野尬住了。
因为他前面还有一个阻碍。
“那个....我出去一下。”
温柚起身,双手搭在课桌上,一双干净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从外到里看个透彻。
江野挑了下眉头,露出一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容,僵硬的走了出去。
走出教室。
他摇头叹了口气。
两人离开教学楼直奔厕所。
路上。
陈明率先打开了话匣子:“你咋那么怕她?”
“我不是怕她,是怕麻烦。”江野单手插在口袋里,懒散的垂着眸,心不在焉的朝学校里打量。
嗓音里透着一股子惫懒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明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对于这话他无法反驳。
江野就是这种性子,什么都怕麻烦,能不去争绝不去争。
比如:江野的学习成绩很好,初中时期就曾被老师点名指派当学习委员,只是被他自己以各种各样的奇葩理由拒绝了。
那个时候他们也很好奇,明明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却显得格外低调,唯一能让江野体现出存在感的行为就是倒水。
热水壶旁你总能寻到江野的身影。
与此同时。
刘璐凑过来,“柚子。”
温柚扇了扇长长的睫毛,左右看了一眼,脸颊微微泛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江野的位置上,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刘璐顺势坐下迫不及待的打开话匣子。
“采访你一下,和江野一桌的感觉怎么样,你俩还真是有缘啊。”
温柚拿出自己的水杯,剜了她一眼,“什么有缘,是你太矮了,你长高点咱俩就能挨着了,要不和老师说换位吧,咱俩一桌。”
刘璐一个劲的摆手拒绝:“别,我害怕老班,她比你还凶!”
“扑哧。”温柚没忍住笑出了声,挺起胸,板着脸:“什么叫比我凶,我很凶吗!”
刘璐摇头道:“你不凶,只是一脚把江野踹飞了而已,不,是两次。”
尽管晚会那次踹江野没人看见,可哪里防的住闺蜜间的悄悄话。
温柚脸色一红,手上用力,“砰”的一声拧开了瓶盖,吓得刘璐一哆嗦。
她干净透亮的眸子微微眯着,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危险的信号:“你最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刘璐浑身颤了一下,屁股往外挪了挪,“不是不是,是你和江野犯冲,谁让他撞你....”
“闭嘴!”
温柚白皙匀称的手捂住她的嘴,红着脸威胁:“不许说!”
刘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温柚左右张望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转而想起什么似的,眼底划过一抹羞愤。
“要不你换位得了呗,去我那,咱俩一桌多好,我不乐意和男生一桌,怪尴尬的。”刘璐提议。
温柚瞥了一眼书桌上放着的老式茶缸子,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想想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