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是为了孩子

夜里，石广富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像压了块巨石，心里堵得慌。

“梦灵这孩子是不错，这两年咱们家多亏了她的帮衬，咱们也不是没心肝的人。”石广富无奈地说。

“我知道，可是也不能让全儿来偿还吧！”凤莲应道。

“我主要是怕全儿不成熟，想一出是一出，若是过不长过不好，就更对不住人家姑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同意了？”凤莲转过身不解地看着石广富。

“看孩子吧，只要孩子好就行！”

“老石，我真没想到你……你这肚量不一般啊！”刘凤莲往前凑了凑，靠在石广富的胸脯上，继续说：“其实我还是觉得梦灵跟扬儿最合适，也不知道扬儿现在咋样了。”

刘凤莲有些伤感，靠的更紧了，石广富搂住她紧紧拉住她的手。

“他俩是有缘无份吧！”石广富叹息一声，随后说：“你明天再问问全儿吧，要是真诚心，再跟老方说。”

石全对方梦灵的心，那可是天地可鉴，他对母亲再三保证，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更不会亏待了梦灵。

刘凤莲拉过儿子的手，一再嘱咐：“你长大了，也该成家了，你若是想好了，爸妈不拦你，但是你记住了，无论到啥时候，都不许拿梦灵的短处说事，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要了人家，就得一辈子对人好，好好过日子！”

石全心满意足，点头答应。

夜晚的三家屯如此宁静，你仔细听，只听得到几声狗叫，鸟叫，蛤蟆叫……

刘凤莲进门，外屋空无一人，借着屋内的微光，摸索着往里边走边说：“玉香，我来了，在家不？”

王玉香闻声应和：“在，在，凤莲，快屋来！”

东屋炕上，方家小儿子正在炕上摆弄着虎头玩具，方二奎阴沉着脸侧躺着抽着烟枪，王玉香则坐在一旁织毛衣。

也就个把月没见，王玉香像是变了个人，头发半扎着，几缕头发贴在额前，人黑了，也瘦了，眼眶红红的，想必也是刚哭过。

王玉香挤出一抹笑，拉着凤莲坐下，凤莲摆摆手说：“不了，不了，我找你有点事，咱们出来说？”

王玉香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方二奎。

方二奎面无表情，眼珠四下一转，默不作声。

“我出去一趟啊，凤莲找我有事！”王玉香尴尬地笑笑，起身随凤莲到院子里。

“咋了，是我家老方有啥事吗？”

“不是，我来问问梦灵咋样啊！”凤莲关切地问。

一提到姑娘，王玉香的心就痛，她低下头，随后有些哽咽地说：“就那样，再过几天，就去辽东了！”

“我要是给灵儿说个亲，就咱们附近的，小伙子不错，年龄也和灵儿相仿，你看行不！”

“什么？”王玉香一脸惊愕。

“凤莲都啥时候了，你可不许耍我，我这心里……都够难受的了！”王玉香焦急地说，眼中泛起泪花。

“我不骗你，我啥时候骗过你，这人你还认识呢，你就说愿意不！”

“谁？”王玉香满脸疑惑，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儿子，石全！”刘凤莲毫不含糊地说。

“你说……什么……石全……他还比梦灵小几岁呢，老石能同意？”

“我既然来找你就是我家都同意，石全自已说的他心里有梦灵，梦灵早就是我儿媳妇了，要不是石扬跑出去没个信儿……哎，不说了！”

王玉香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奔涌而出，啜泣道：“凤莲啊，我这心，心里苦啊，我舍不得姑娘嫁那么远，我又扭不过老方，你说让我怎么谢你，我怎么谢老石……我……我给你磕一个！”说着她竟然要跪下。

刘凤莲连忙扶住她，佯装责备道：“你干嘛啊你，咱们俩是亲家了啊，你这干啥，你要这样我可不同意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谢谢全儿，谢谢老石，谢谢……谢谢你们！”王玉香泪如雨下，紧紧抓着凤莲的手猛摇。

凤莲抽出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两下，笑着说：“啥也别说了，都是为了孩子，都是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