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郁淮墨毫不在意,语气淡淡的,不掺杂什么情绪,好似那二百金灵元于她不过九牛一毛。

髅曼见状笑意更甚,眸光紧紧打量着郁淮墨,“既然如此,其他朋友可有竞价的?”

说罢她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先前的男子,男子不负众望,开口:“三百金灵元。”

“四百。”

“六百!”

对方好似与她杠上了一般,持续竞价。见拍卖价格不断向上翻,髅曼脸上淡淡的笑意更甚,突然一个白面具女子靠近她耳边耳语了什么,她疑惑抬头无意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不在。

“两位贵客莫要这般,既然各位都心悦此物,何不以物易物……”髅曼面上带上标准的笑意,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连,“二位贵宾若有价值相当物品,主家满意,可将此剑带走。两位意下如何?”

男子不屑冷哼一声:“什么东西,说两句,还充上大款了……”

“告诉你们主家,人在江湖走,做事还是低调些吧。”

男人嘲讽般扫了台上的髅曼一眼,随后转身便直接离开。

“不劳您费心!”髅曼在台上表情有些难看,台下的人也多是好奇还有幸灾乐祸。

“那这位贵客?”

郁淮墨脸色也不太好,对上髅曼投来试探性的目光,淡淡道:“不知主家想要何物?”

髅曼犹豫片刻,不经意瞥了一眼二楼,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出现,声音带着空灵的磁性。

“在下愿将此剑作为信物赠与道友,不知这位道友,可愿将发顶的玉簪作为信物?”

郁淮墨闻言面具下的神情微诧,抬头扫视上层,但仍是一片阴影,看不见什么。

“此簪乃是至亲之人所赠,恐怕不能作为交易之物。”

“随便说说罢了!”对方声音似是带着一股无声的落寞,“此物便赠予道友,在下分文不取。”

“我愿付八百金灵元。”

“不必,既是赠予,那便是赠予。权当交您这个朋友。”对方声音隔着面具,听着有些威压,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玩儿味和打趣,“若是你实在过意不去,可来二层与在下交谈一番,促进情感?”

“那便多谢相赠。”郁淮墨冷冷回应。

上面的人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接着没了声响。

……

郁淮墨握着剑柄,仔细打量剑身上的纹路,目光凝聚在那个工整的“郁”字上,但剑身的纹路受损,剑柄处的“世安灵生”依旧清晰……

不过察觉不到一丝灵气,郁淮墨心下不解,将剑收起,联系羽双。

半晌没有回应,郁淮墨心感不妙,感受着大体位置,径自去了刹罗城中央。

中央高耸峭峰上屹立的魔殿时而传出一阵阵诡异的哀声,周围的人只是见怪不怪,对此置若罔闻。

郁淮墨眸色沉沉盯着殿上翻涌着魔气,刚踮起脚尖准备上峭峰,一声男声打断了她的步子“等等!”

郁淮墨寻声看去,身穿靛蓝色袍子的青年,明显是颐久,除了与白日衣衫不同,且没了玉佩,其他都无甚变化。

颐久也藏住了体内的灵力,郁淮墨诧异看着他,似是问:“你怎么在这儿?”

颐久上前站直郁淮墨面前,拱手解释:“在下游走在三界,时而会来此买点东西,探查些消息。今日因受魔物骚扰,便想来此换些东西,以他日自保……”

郁淮墨点了下头似是认可,又闻颐久低声问:“神君为何来此?”

郁淮墨微抬下颚看了眼暗黑的魔殿,语气沉沉:“寻人。”

“神君要寻的人在这魔殿内?”颐久抬头顺着看了眼魔殿,脸上写满了不解。

“许是如此。”

“您莫要冲动,这魔殿内守备森严,断是不好轻易进入……”颐久看着郁淮墨欲言又止,又特意压低了声音,“何况您身为神界神君,出入魔界已是不妥,若还与魔主对峙……”

“无妨,我悄悄潜入,很快便会离开。”

颐久转头看了眼四周的人,确定无人注意才重重叹了口气,凑上去低声:“神君不妨休息一下,我或许可以一试。”

“嗯?”

“在下与这魔殿内一侍从有些交情,或许可以托付他为神君您寻人。”

眼见郁淮墨准备开口婉拒,颐久又道:“您对魔殿内的情况也不熟悉,贸然进去……”颐久犹豫片刻,“在下随您一同进去可好?在下对这魔殿内的情况还少有了解。”

“我愿助神君一臂之力,以还白日救命之恩。”

郁淮墨心下纠结,正如颐久所言,她对魔族的事情尚且知之甚少,何况魔殿内的事情和神秘的魔主……

但看着面前青年信誓旦旦的模样,虽不想与之有过多牵连,也并不想麻烦他,可这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权衡片刻,郁淮墨还是选择了颐久的方案,“那便多谢公子相助。”

“神君唤我颐久便好。”颐久朝她微微笑了下藏住其他情绪。

话音刚落,颐久引着郁淮墨朝树灌林中去,解释:“此处有通往魔殿的小径,神君请随我来。”

郁淮墨跟着他踏入灌林,长势旺盛的枝叶招展着,挡住可微微透过的光,里面一片黑暗,勉强可以看清脚底,还要注意不要被伸展着的树枝划到。

足尖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时而还会出现踩断细枝干的清脆声响。树干上黑鸦被惊动,哀叫着飞出。

直到走了几步,穿出灌林,灌林那边的人很少,而高耸的峭峰却出现了蜿蜒的小径。可在原本的位置怎么看都发现不了这条小径,这倒是神奇。

“神君请。”颐久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好。”郁淮墨点了下头,转过目光看向蜿蜒曲折的峭峰小径,踏上一步,冷不丁道,“日后唤我郁淮墨便好。”

“这怎么合适?”颐久挠了挠脑袋,自嘲般,“您乃是神界神君,其名讳谮是在下一届凡夫俗子可称得。”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如何称不得?”郁淮安一步步踩在石阶上,目视前方,神情坚定,“你此番既帮了我,自然算得上我半个朋友。名字,如何称不得?”

“我明白了……郁……淮墨。”颐久纠结许久,才含糊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