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儿一愣，脸色被季尘气的涨红。
“可恶！”
季尘也不管她是何反应，神识扩散到最大范围，防止有人在后面捡便宜。
体内的灵气沿着丹田从经脉运到手上，右手食指发出一丈长金色光芒，对着前方山壁狠狠劈下，山壁上石块与铁屑共同飞舞。
随着季尘的持续破坏，终于露出大片深黑色的墙体，墙体有七八道被季尘透过石岩用庚金剑指划出的痕迹，有两三厘米深，划痕中间泛着幽深的光芒。
“这是，先天真气？”
王芷儿也顾不得惊讶季尘的实力，她看到了进去的希望，里面或许有她需要的东西。
终于，在季尘忘我的破坏之下，陨铁大门也抵不住庚金剑指的持续输出，被季尘开出了一个一米方圆的洞口，神识已经扫过洞内，算是安全。
季尘大步向洞内走去。
望了望那漆黑的山洞内，王芷儿一咬牙跟了进去。
山洞洞口很窄，但非常深，和隧道差不多，安静的通道中，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周围阴暗的环境，纵然王芷儿已经是后天境，但还是感觉心里有些发冷。
抬头看了看前面缓缓行走的季尘，略微迟疑，旋即快走了几步，深一脚浅一脚的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在这种环境下，也唯有面前的少年，能让她多出几分安全感来。
“这女人……”
季尘感受到王芷儿靠近的气息，左手往后一抓，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纤细的玉手，对于神识铺开的季尘来说，黑暗的山洞隧道与白天没什么不同。
王芷儿内心慌乱，被季尘抓住的手下意识的开始挣扎，但都是徒劳，便也任由季尘拉着她行走。
山洞隧道内渐渐传来微光，可以视物，季尘便松开王芷儿的手，已经快走到尽头了，王芷儿手心里全部是汗，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山洞隧道，浮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方圆百米的洞府，洞府顶上有一个圆盘大小不规则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处，淡淡的月光通过这个洞口照在洞府之中。
洞府四周摆放着十几个木架，上面摆放的有纸质书本和竹简，但大部分已经被时间所侵蚀，角落里几个发霉的烂木头箱里堆着像小山似的金锭和银子，迎着月光照耀的山洞中央，矗立着一尊古铜色的炼丹炉。
那些架子上的书籍季尘没有去看，直直走向炼丹炉，王芷儿也紧紧的盯着炼丹炉，但没有其他动作。
她身怀无垢剑体，但在打基础的年龄并没有拜得名师，虽境界增长极快，也坏了根基，后来被师傅看中带回山门教导，在师傅的指引下来到这灵剑宗换取丹药补全根基，谁知这灵剑宗已是深埋地底。
季尘挥手打开丹炉盖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里面放着三瓶丹药，他看不懂这些丹药有何作用，好在洞内书籍众多，神识扫了一遍，抬手吸过一本泛黄的书籍，上书:《丹药全解》。
这本书有很多缺损的地方，但季尘运气不错，经过仔细对比发现这三瓶丹药为增气丹，淬脉丹与先天丹，全是先天境界才能用上的丹药。
增气丹:一枚可以在先天七重之前大概率提升一重境界，但有抗药性，第二颗只能增进修为。
淬脉丹:可淬炼武者经脉，附带扩宽经脉的效果，增加修炼速度，先天一重可用。
先天丹:可以让一名后天九重的后天武者，100%成功突破先天，如果无需突破境界，先天丹会自动孕养先天以及先天以下武者的身体，修复暗伤，旧疾，让武者身体完美无缺。
这些丹药对季尘无用，他乃先天玉清道体，修炼的也是比真气更加高级的灵气，虽然没有修炼炼体功法，但修炼的时候灵气自动淬体，单凭身体力量打十个大师兄不是问题。
不过这先天丹倒是能够修复父亲季一风的气海之伤，也算是报了部分季一风的养育之恩。
想到此处，季尘心情倒是不错，乐呵呵准备把丹药收起。
“那个，这位灵剑宗……师兄，先天丹能不能给我一颗。”
王芷儿艰难开口，为了丹药，灵剑宗突然冒出一个隔代弟子她也暂时接受。
把其他两瓶丹药收进储物戒，只留下装有先天丹的丹瓶，里面有五颗先天丹，季尘把玩着玉制的丹瓶转身对王芷儿露出戏谑，笑道：“现在套近乎是不是太晚了？当然可以给你，拿什么来换？”
王芷儿琢磨不透季尘的想法，望着那近在咫尺丹药，道:“不知师兄需要什么？我可以用先天功法与剑术与师兄交换。”
“功法？有灵剑宗的《灵剑神诀》吗？”
季尘说完，一掌把丹炉推开，右手五指往丹炉之前所在之地一吸，地面碎裂，一本用兽皮缝制的书籍便飞到他的手里。
兽皮前页写着剑意凛然的四个大字，正是《灵剑神诀》。
王芷儿愕然。
《灵剑神诀》可是灵剑宗的镇宗功法，直指武道金丹境，她所在的宗门为神剑宗，在整个荒州北域也是有数的大宗门，宗主也不过是先天之上的大宗师，而先天丹丹方早已失传。
通过宗门典籍模糊的记录，王芷儿发现神剑宗是几百年前从灵剑宗分出去的支脉之一。
自已手里的功法不过只能修至先天巅峰而已。
季尘看着王芷儿窘迫的样子，也不想再逗她，没有王芷儿他也能找到此处，但需要浪费更多的时间，她也算有一份功劳，五颗先天丹，给出去一颗也无妨，凑齐药材自已也能炼。
“接着吧。”
从丹瓶内倒出一颗先天丹，季尘随手扔给王芷儿。
这可是能造就一名先天宗师的丹药啊！
小心翼翼的接住丹药，王芷儿紧紧握在手里，看向季尘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灵剑神诀》她也想要，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谁会把武道金丹的功法随意给一个陌生人？能得到先天丹已经很满足了。
季尘在山洞走了一圈，默默用储物戒收走了那堆金银和炼丹炉，摸了摸墙壁，眼中闪过异色，便自顾走向出口。
比起那些已经破碎的书籍，这堆金银更加实用。
有了这个明显品质不俗的炼丹炉还有金银，正好可以买一些药材试试炼制修仙用的丹药。
王芷儿已经对季尘的各种离谱行径见怪不怪，凌空飞行，透指一丈的真气，那无所不知的能力……让她心里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看了看洞内的残籍和逐渐走远的季尘，她秀眉紧皱，满脸纠结，最后还是追着季尘的背影离去。
出了洞口，月亮还挂在天上，季尘脱下斗篷帽子，伸了一个懒腰，收获不错。
身后传来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啊”的一声尖叫，王芷儿收力不及，最后撞在季尘后背之上，紧贴着季尘后背。
亲密的接触，让她俏脸绯红的急退一步回到山洞，看着站在前面堵住山洞口的这个可恶之人，羞恼道:“能不能让我出去。”
季尘自无不可。
他往前走了几步，离开山洞口，坐在之前开辟出来的平台边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渊。
山间吹着淡淡微风，月色清冷，季尘长呼了一口气。
离了长安，心是自由的，但也有些空落。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一二。
王芷儿上前，在他旁边坐下，脸上露出好奇之色：“师兄……可有烦心之事？”
她双腿在空中无意识的荡来荡去，偷瞄着季尘俊逸的侧脸，有些出神。
季尘望着天上的残缺的月牙，低声道：“人若有所求，自然会有那烦心之事，还没成仙做祖，绝情断欲，总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王芷儿问道：“师兄想必也是名门大派弟子，出身定然极好，人也是……极好的，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吗？”
“或许吧，”
普通人出生就拥有的，他活了两世依旧求而不得，普通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能拥有的家世，实力与婚姻，他弱冠之龄就有了，或许，有失便有得，他轻声叹气。
王芷儿虽涉世未深，但也清楚这位来历不明的师兄此刻心情不是很好。
她轻声道：“师兄，我吹埙给你听吧，这是母亲从小教给我的，自双亲去世以后，我每次心里难受，用埙吹奏起母亲教我的歌谣便不难过了。”
也不等季尘回答，她手中出现一只破旧却光滑油亮的埙，凑近嘴唇缓缓吹奏。
她眼神婉转动人，素色长裙随微风荡起，在月光的映衬之下，仿若天上仙女。
悲而悠然，婉转绵绵不绝的埙声在山间响起，抚慰着两人的心灵。
季尘偏头怔怔望着身边的少女，心中浮现出一句诗：“月下惊鸿影，疑是画中仙。”
少女婉转的眼神也恰好和他对上，又迅速移开，露出几分娇羞。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微妙，那种同病相怜，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人心生暧昧。
曲已终，季尘回过神来，带上斗篷帽子，轻轻拉了拉，让身体隐没在黑色斗篷之下，道：
“事已毕，我要走了，你呢？”
王芷儿心里一松，但又有些失落，支支吾吾的回应，道:“我……我也是。”
“有缘再见！”
或许今夜收获最大的不是来自灵剑宗遗址。
季尘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不再停留，轻点脚下石壁朝剑锋之下的山林中飞去，黑色的斗篷渐渐融入夜色之中。
王芷儿犹豫的眼神变得坚定，鼓起勇气大喊道：“喂，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季尘”
灰蒙蒙的空中传来少年清澈的声音，王芷儿眼中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只得大声说道:“我叫王芷儿，北域天剑宗弟子。”
夜空中再也没有传来动静，她等了会儿，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口中喃喃:“季尘师兄，还能再见吗。”
她回头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山洞，运转真气飘然离去。
王芷儿刚消失一会儿，便有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季尘用储物戒收走陨铁大门，准备打造一柄飞剑。
掌中运起灵力，挥手一掌打塌洞口掩埋隧道，他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回到了长安城。
两条文字悄然浮现在季尘眼前，让季尘淡漠的内心再次出现些许波动，连呼有妖精坏我道心，大骂文字面板不当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