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讳理说:“内鬼……如果真的有的话,这个人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隋无铭复杂地说:“这件事……你平时见到的人里,高层人比我多。你打听事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应该也不会牵扯到其中的什么利益纠纷。”

说实话,隋无铭并没有在白讳理身上有多大的期望。悄无声息地失踪了这么多人,一个寻亲或者上报人员失踪的消息都没有,想必这都是精心挑选的无亲无友之人。

也就是说,这游行的幕后推手,能够同时做到在系统里填假证、筛选煽动无业无亲的人、还有能力将这些人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迅速转移走。

这样的人物,自已一介普通警察是万万招惹不起的。白讳理一个刚成年的半大孩子也招惹不起。

还有,现在没人惦念或者牵挂的人竟然变得这么多了吗?

或许不完全是无亲无友,只是这幕后人将某个封闭性强的圈子里的人全“通知”了。这样,一次性抓干净一整个圈子的人,就能做到“抓人不留痕”。

隋无铭越想越觉得,不敢期望自已能知道事情的结果。

他叮嘱白讳理:“事查不查得清楚都没有关系,这个事太特殊了,没准不是你我能插手的。理理,你一定一定要注意自已的安全,遇到危险了记得跑,不要跟人家逞英雄去。”

话虽这么说出口了,隋无铭的思绪却还在盘旋。如果那幕后人真的把这群人抓了,目的是什么呢?人口拐卖?

这么有组织有纪律的人口拐卖?

·

第二天一早。白讳理家。

早晨特有的清新阳光照进室内,衬得白讳理的公主房温馨舒适。

在这么一个温馨舒适的房间里,醒目地摆着一口画得乱七八糟的大红棺材。这是白讳理的床。

棺材是一等一的好木头做的,又仔仔细细给漆成了红色。

棺材头原本的“寿”字被一张红底黑字描金的“财”字斗方贴住了;棺材尾画莲花的地方,结结实实地嵌进去了一个脚一样长的金元宝,正好把莲花给顶没了。

“哎呦……”白讳理睡醒了,从棺材里坐起来。

一睁眼,看见写字桌边自已的椅子上被摆了一个人形的东西。

这是一个死去的男人。他从头到脚被横着切成一片一片的,剩下骨架没切,支撑他保持人形。

白讳理并没有害怕。不知怎么地,竟觉得有点无语。

“我说一直闻着什么臭味呢,还以为是我昨晚没洗脚搁棺材里给捂得。脚再怎么臭也臭不过这死人味啊,更何况我昨晚明明洗脚了……”她嘟嘟囔囔地说。说完深吸一口气,喊:“小A!!!”

A018推门进来。

他进来以后走到棺材前,伸手一搀,将白讳理移出棺材。

白讳理坐在棺材沿上叹了口气:“看看吧,这人怎么回事。”

A018回答:“好的。初步推测,此人死亡已超过24小时。死后曾被冷冻处理过,因此死亡时间可能更早。地面血迹不多,血液多半凝固在体内,切口完整,应该是死亡至少6小时后被切片的。昨晚你并不知道此人是何时出现在你房间里的,因此推断:第一,此人是先被切片后被摆放进来的;第二,摆放此人的人有出入家里的权限;第三,摆放此人的人熟知你的作息和安全情况。”

白讳理昏昏沉沉地听着A018说了这一大串,平时觉得他声音挺好听,但此时只觉得吵得很。

“那这人是谁你知道吗。”白讳理扶着头问。

“很抱歉,我没有掌握容国或外国居民身份信息的权限,无法提供准确答案。”A018回答道。

他注意到白讳理在扶头,顺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和她的皮肤一接触,又有了新的发现,于是补充道:“另外,检测到你的体内含有苯二氮卓类药物,这类药物有镇静催眠的作用。也就是说,昨晚有人给你下了安眠药。”

A018的手已经换回了原装手,摸在额头上很舒服。

白讳理拉着脸,插着胳膊说:“好啊,就昨晚你去找张叔换胳膊换腿的这么点功夫,我就倒了,我屋里就多了这么大个人。这是在恐吓我吗?呵,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