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院,洛云正生着火,锅里煮了蘑菇汤,柳儿劝了好几次,不让小主干糙活,可终究犟不过他。
“小主,奴听闻王爷回府了,当天还临幸了暮公子,第二日就封了暮公子为侍郎,听到此话,洛云手一滞,他心里还是在意的,当初伤害自己为他解围,不顾一切去救他,还将金册交给他,是不是他真的不识好歹。
见小主走神,柳儿叹息,这些日子小主都是如此,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心里正想着,徐公公带着小侍前来,洛云扶礼问安,徐公公瞧着眼前的男子,竟有些不忍,可也拗不过王爷,他淡淡道:“奉王爷口谕,洛侧君以下犯上,念其侍奉有功,着贬为侍奴,除去钗环,临渊阁书房伺候”。
柳儿大惊失色,从小公子就是如此体面的人,就算在本家不得宠,却也是名惯京城的,王爷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是,奴侍洛云,这就随公公去”,他内心波澜,面上却没有显露,安抚了柳儿,便随着徐公公去了。
换上了下人的常服,进了临渊阁书房,未看到傾影,他找了个角落,跪候,此刻,他内心一片空白,唯一落入心尖的就是那日与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跪了一日,也没见傾影来,想必是不会过来了,揉揉疼痛的膝盖,扶着柱子站起来,“可想通了”,傾影的声音传入耳畔,洛云转身朝她行礼,“王爷说哪里话,奴侍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
“看样子,你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傾影也不恼,来到书案处坐下,“过来研墨”。
倾影也不急,细细打量着一旁的男子,白净的茱萸正研着墨,这一身侍奴的衣服穿他身上到有些格格不入了。
“告诉我,为什么”?倾影问道,心细如他,该知道原因的。
“王爷这话,奴侍就不解了”,他淡淡回应。
“也好,堂堂镖旗营的代管,软硬不吃,上惯了战场,独独习惯不了后院,那就养养,过两日本王有客人,跟前伺候”。倾影说完便再也没开口,顾自处理政务。
监察司初建,正是拉拢人脉培养势力的最佳时机,只不过她本无心那个位置,况且,她若想要,又有谁可以挣的过她,倒是德王所说,当时的内政是什么?产公为何迟迟不到,众多疑点慢慢浮出水面,这让她更加坚信,父君的死不简单。
不知不觉到了三更,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初春夜晚渐渐来的迟了,微暗的烛火噗嗤噗嗤摇曳,倾影揉揉发酸的眉眼,再瞧了瞧一旁的人儿,眼神清明的很,倒也是佩服。
“云儿可困”?突然的询问让洛云惊讶,他淡淡道:“还能继续”,“母皇同意本王建立督查司,这统领一职不知云儿可有想法,”倾影询问,看着他一闪而过的欲望,她就知道,洛云本就是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她愿意让她的男人外出历练,不计得失,可前提是听话,只有听话的人,才配跟他站在一起。
“王爷自有考量,奴侍不敢妄言”洛云心中起伏,王爷什么意思,他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宠幸了别人,接着又闭关了几日,一道口令下来,贬他为侍奴,羞辱他,他失落,不甘。
“本王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可是此人心思重,且又不太听话,你说本王该如何”,倾影眯起双眼瞧他。
“那自是应该调教一番,以待来日”。
傾影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五日后的一个早晨,一位风度翩翩的女子站在王府的房顶之上,白色衣诀翻飞,简单的红绸束发,干净利落,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别说男子,就连女子都会为之垂涎。
“你来就来了,好好的大门不走,喜欢爬人屋檐”,倾影调侃。
“谁叫堂堂景越王相邀呢,你这身份真不配你”风若月淡淡道说着,一跃而下。
“去给风小姐上盏茶”,倾影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洛云。
“你这侍人长的到还不错,不如许了我”,若月流里流气道,洛云心一惊,忙下去备茶去了。
“说正事,此次找你来,想你帮我”,傾影也不客气,直接了当。
“不会让我做官吧,你知道的,我不入世”,她拨弄自己的丹蔻,拿眼调她。
“还是这般不正经,我建立了督查司,需一位谋士,有权无职,提供俸禄”。
若月从洛云手中接过茶盏,“既然你相邀,我也说不得不字,”。她泯了一口茶,沁香扑鼻,回味甘甜,“好茶”。
“诶,你当真不把他给我吗”,若月又调侃道。
倾影看了洛云一眼,双唇紧抿,此刻想来是怕的,如果不是她的夫侍,府中的下人是可以随意送卖的。
“抽空去茗悦坐坐,那里的茶不下于你手里那杯,而且那里有你想见的人”,倾影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待她走后,洛云暗自松了口气,调整了心态,侍立一旁,“怎么,怕本宫将你送给给她?”突然的话语让他一愣,随即说道:“王爷不会”。
哦?那么肯定?
“奴侍的婚是女帝赐的”,简单的一句话确实让她冷了脸,倾影确实从来没想过把他送人,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真的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他拉出去,仗三十”,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拿女帝当挡箭牌,真有本事。
洛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承载她的怒火,这几日他也想了很多,凭什么,他就要逆来顺受,他是洛云,堂堂大将军的胞弟,镖旗营的代管,进了王府,也是女帝赐婚,十里红妆,他是他自己,不是谁的花瓶。
三十仗落,他一声不吭,后背血迹般般,那一点倔强的尊严不允许他喊出声来。
“云哥哥,你这是何苦”,羽寒见状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洛云推给他,倔强的自己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临渊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