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天前,帝都四少跟久茗和叶流不信邪地非要离开东隅山。
不过很快,他们就后悔了。
山上的天黑的好早!而且,山上的路也太错综复杂了吧!别说下山了,凭借着那一声声的狼嚎,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们很快意识到,保命要紧。
于是乎,六人脚下生风、非常识时务的返回。
“师尊啊,你别不要小子啊!您可是我最敬仰的师尊呀!”西门直一个大老爷们,趴在玄苍尊者的腿边猛哭。
被西门直扒拉着,玄苍尊者的脸巨黑。他猛烈地咳嗽示意西门直放开自己,但是西门直这小子根本就领悟不到他的真意。
旁边,玄明和玄幽真人疯狂憋笑。这次的外门弟子太有趣了,他们好久没有看到师兄这么窘迫的样子了。
在西门直的身后,剩下的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低下头。像西门直那样跪着哭,他们怕是做不到,但是蹭一蹭西门兄恬不知耻的光,他们一致赞同。
“行了!”玄苍尊者终于忍不住了,他一阵怒吼,用力地将自己的道袍从西门直的手中拽了出来。
有些洁癖的玄苍尊者低头看向自己沾满口水的道袍,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甩了甩自己的拂尘,抖掉身上的土灰。
“既然已经知错,那就留下来吧。”玄苍尊者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将眼神落在远处的赶来的三人身上,“现在,你们的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远处的角落,帝非晚等三人正庆幸自己没有下山,他们在旁边看热闹呢。见到苍玄尊者看向自己,三人一脸懵。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
“什么开始了?”帝非晚疑惑地喃喃了一句,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二人,顾风吟和许墨书齐刷刷地摇头。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暮泽的手中端着一壶新茶走了出来,“虽然各位只是东隅山的外门弟子,但是拜师礼还是需要的。”
...
!!!
“拜师礼?”
几乎是异口同声,四少和五浪瞪大了眼睛,他们盯着远处太师椅上端坐的三位仙师,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这帮老头来真的?谁要拜他们为师啊!
他们内门弟子都不屑当!
现在居然拿外门弟子来羞辱他们!
可是,眼下这个情形,不拜师怕是混不过去了。
无比的抗拒,但是九人只能假笑地迎合。他们还要混饭吃的...于是乎,一场盛大、朴素、略带诡异的拜师礼开始了。
想他们皇城五浪和帝都四少,那是何其人物。多少的先生、大师都被他们赶出了家门。
现如今...唉...
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经过这几天,他们深深地认识到:家是回不去了,不拜师的话,他们连东隅山都待不下去!要是硬着头皮离开,他们就有可能横死在山路上!
这回,他们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了深刻的认识。
拜师典礼结束,九人就被丢回了学海院。东隅山的仙师们对帝非晚一行人可以说是非常不重视了!将他们九人丢下后,不再有任何过多的关心,他们甚至连门都不帮忙带一下,任由初春深夜的凉风吹的大家瑟瑟发抖。
“咕噜~”
一阵响声划破夜空,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九人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尴尬地笑了。大家已经饿了一天了。
“要不咱早点回屋睡觉?”帝非晚尴尬一笑,她对着顾风吟眨了眨眼,暗示他附和自己,“睡着了就不饿了...”
月色下,许墨书还想说些什么,马上就被顾风吟拦住了。
“行吧,咱们回去睡觉吧!”顾风吟连忙开口,他偷偷地对着许墨书摆手,示意他闭嘴。
月色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人纷纷散去。
...
一炷香后,漆黑的院落中响起一阵怪声。黑暗未点烛火的房间内,一只手轻轻推开了木门。
“吱嘎~”
漆黑中五对锃亮地眼珠齐刷刷地抬头看向木门的方向,下一刻火光在柴房中亮起。
帝都四少站在柴房门口,他们低头看着地上五人怀里的馒头,饿的狂咽口水。
没有丝毫的犹豫,皇城五浪们将怀里的馒头往身后挪了挪。
下一秒,一阵怒吼声在柴房内响起,传满整个院落。
“兄弟们!上!”
...
“啊!你踩到我馒头了!”
...
漆黑中,混乱一片。半刻钟后,灰头土脸的九人盯着地上掉落的馒头,一阵无言。
恍惚中,不知是谁朝着朝着馒头伸出了手。下一刻九人齐齐围坐在地,抱着脏馒头含泪怒啃。边啃,边骂。
灰暗的烛火下,众人没有一丝声音。他们默默地低头,视若珍宝地啃着馒头。黑暗中,角落里传来一阵抽噎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此起彼伏。
终于,东方左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八尺高的男孩放声大哭,“老子活了十七年,就没受过这样的罪!”
东方左大哭,一旁的叶流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太丢人了...”
东方左最受不了丢面子,他撸起袖子就要跟叶流开干,“说谁呢!”
一旁,久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憋住自己的眼泪,声音微微颤抖,“他说咱们所有人...”
...
沉默,无尽的沉默。众人继续低头啃馒头。
身为富庶公子,换做从前,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他们吃完了一块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漫漫长夜,不得眠。众人只有坐在烛火旁边促膝长谈。
“今天十五,是牡丹姑娘的寿辰,我是赶不回去了。”西门直叹了口气,他追了半个月的牡丹姑娘,这回算是泡汤了。
本以为是一场虐心的爱恋,五浪们正对西门直投去惋惜的眼神呢,下一秒南宫无极开始拆台,“上个月不还是水仙姑娘嘛...”
...
五浪惋惜的眼神变成鄙夷。
台被拆了,西门直的脸上瞬间浮现尴尬,他微微咳嗽两声,眼神看向一旁的帝非晚,“我想回皇城是因为我想追牡丹姑娘。你们呢!难道不想回皇城吗?”
回皇城?谁不想回回去呢!
“我有个想法。”帝非晚坐在角落里,她终于开口,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月色下,众人就如何离开东隅山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月色皎皎,柴房内的烛火跳动。九人齐心,一套逃离计划就此诞生。
随着晨光的来临,崭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