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桩子七嘴八舌地回应:

“我觉得可行。”

“没错。”“可以!”“走啊,把她抓起来!”

“快去啊!”

但是没人真的行动。“桩子”是挪不了窝的。

白讳理决定不再在这儿耗时间。她言简意赅地对A018说:“走。”

A018把白帽子拎起来,和白讳理一同穿梭在桩子群里。远处传来警笛声——警察来了。

隋无铭也会来吗?如果他来了,就能亲眼看游行人群是怎么“消失”的了。白讳理边想边加快了脚步,向警笛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游行人群听见警笛后,纷乱起来,大有“暗流涌动”的意思。

白讳理跑得更快了,还眼尖地在警车里看见了隋无铭。

害怕局势有变,她赶紧对A018说:“舅舅在车里,快,你快去把这人交给他!”

她自已则慢慢停下来,大口喘着气——自小到大,她常年住院,缺乏锻炼,实在扛不住这种剧烈运动。

A018扛着白帽子狂奔,不一会儿就到了隋无铭所在的警车旁边。

隋无铭相信白讳理不会乱抓人,大概能知道这白帽子一定是个关键人物,默契地从A018手里接过白帽子,押进警车。

突然,隋无铭冲白讳理大喊:“小心背后!!!”

有人在白讳理的背后用游行旗杆给她了一下。

所幸白讳理没怎么疼。她快闪两步,向身后看去。

嗯?为什么没看见有拿着杆子的人。

一股危机感袭来,她拔腿就跑,向“金蟾”冲过去。警察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警察刚到,就有人站不住了。

在她跑的路上,又有人用不知道什么东西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这东西比杆子沉,打得也更狠。

嘶……好疼。

白讳理感觉有液体从头上疼的地方流出来。血流出来,干了以后会把假发黏住的,到时候伤口不好处理,得快点回车上摘假发。

她死命狂奔,再没去找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A018已经在向白讳理冲过来,但没等他到白讳理身边,又有一个人敏捷地用东西打到了白讳理的头。

这次是一把刀,很锋利。

“啊!!!”白讳理疼得浑身抽了一下,摔倒在地。

A018这时终于到了白讳理旁边。他快速把人抱起来。

昼在他的四肢百骸流转着,帮助他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躲过所有人和人手里的武器,坐到“金蟾”上,锁了门。

A018把不断滴着血的白讳理托到副驾上放好。

“我的头……”白讳理伸手,忍痛摘下了自已的假发。

假发已经被血打湿了。血在黑色的假发上显不出红色来。

自已手上也有血,手上的血倒还挺红的。

不知道血涂在西瓜上是红的还是黑的。刚涂上应该是红的,放久了可能会变黑。

白讳理一直思考“血涂在什么地方是什么颜色”,直到她从面前小屏幕的反光里看见,自已额头那条横贯伤疤的左边,头皮豁开了一块。

里面露出的不是头骨,是金属,还刻着一堆含义不明的纹路。

“哎……”白讳理疼得说不出话,但她在脑子里疯狂想,用什么治脑瘤要在头盖骨上贴金属?

哎呀,没准是智械。

白讳理顿悟,纹路是电路,这是智械。

或许这还是自已四千多年寿命的出处。

还有挺重要的一点,只要是智械就是天穹造的,只要是天穹造的就有编号。

白讳理疼得眼冒金星,有气无力地问A018:“头,编号……?”

A018好像被什么束缚,发不出声音,浑身颤动。

“我……”白讳理顾不上眼冒金星了,紧握A018的手,盯着他面具上的鹏鸟:“是权限吗?是你没有权限说这句话吗?”

A018一瞬间放松下来,向右边转过身子,难以置信地说:“我没有权限。”

哦?“没有权限”?

白讳理看着自已的手,此刻正与A018的金属手紧紧交握。

她想起来,上午在家看自已的手和A018的手是一个颜色。

她又想起来昨天白天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娃娃脑壳里写的“0001 0001”。

她放开了A018的手。

“17”恐怕是自已脑子里智械的编号,二进制是表示“17”跟程序和智械有关。

A018迅速发动“金蟾”,前往附近的医院。

白讳理看着屏幕反光里的自已,忽然笑了:“小A,你说我脑子里的这个智械,是B117还是C117?肯定不是A117,A级的是上下一体的。”

“不清楚,”A018握着方向盘,揶揄地弯起嘴角,“我觉得可能是F117。”

白讳理被他气得肺疼,但是肺一疼,头皮好像就不那么疼了。

麻了吧。

看着那群混乱的人离自已远去,听着“金蟾”的轰鸣声,白讳理感觉很奇妙。

自已头上的那堆金属跟着“金蟾”一起震,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坏了。

但这似乎是个好事。

她的回忆变多了,脑子也变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