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回到唐府,二话没说就先去唐子钨的院子里找人。

唐子钨正惬意的很,身边陌生面孔的美妾在侧,笑靥如花地给他轻轻揉着肩。他突然看见院中大门被人噗地一声推开,一张沉着的脸闯入眼帘。

唐子钨眉心一跳。

“见过二少爷。”长风微微低头,但黑沉沉的声音并没有丝毫暖意。

“嗯,你叫......长风?你怎么从东宫过来了?”唐子钨不解。

“恕长风无礼。”

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眼前的人飞快地从面前闪过,人影荡然无存。

唐子钨一脸茫然,一时间心中不知是纳闷还是生气对方的无礼。

长风一脚踹开凡一的厢房,屋中摆放整齐,却毫无人影。

他走上前,桌上的茶盏壁身有温热的余温。

看来,这凡一十分警觉,听到外面风声就立马跑走避风头了。

东宫翊和殿

唐清昼将袖中的花花放出来,一边用手指逗弄它的身躯。

花花攀附在高高的锦盒上,想要爬下去。却被缺德的主人不断地往回拨弄。可闻名毒辣的它对主人脾气出奇地好,二人乐此不疲。

幼春喜气洋洋地跑进来,胸前紧紧地抱着一顶酒觯。

唐清昼瞬间闻到千里而来的香气,两眼放光。

"主子,嘿嘿,这是华小姐派人送来的,说是他哥哥从西域带回来的名酒寂金酿,华小姐特意留了您一瓶!"

寂金酿?听闻是西域最烈最甘甜的酒,她向来只闻其名。

花花乖巧地回到自己的窝中,圆圆的眼睛只能看见主人飞一般离开的身影。

唐清昼低下头,凑近闻了闻觯口,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赞扬式地点点头。

有人进来,声音沉沉。

"主子,已经将凡一逮到了,要作何打算?老爷大怒把凡一打了三十板,要送进牢里正被二少爷死死挡着。二少爷一直在替凡一求情。"

长风在发现屋内无人后,便立马跑了出去。他早就有所准备,将孟氏院中的黄犬牵进来,让它闻了下凡一的衣物。

黄犬聪颖,曾是军中带出来的猎犬,与孟氏出奇地亲近,便一直留着饲养院中。

最后,在一狭窄的胡同处看见凡一那张阴冷的脸。

没想到,这凡一会些许武功,还企图用毒粉迷晕他逃走。

长风想到此,开口:“主子,这凡一不知用的是何种毒,还有些厉害。”

唐清昼抬眼,手中未撒开那寂金酿,语气很随意:“世间如此大,有我们没见过的也正常。那凡一......你便让母亲他们处理吧。”

此小心眼之人留在唐子钨身边做近士,也不难怪这便宜得来的弟弟性子张扬。

不过,交给母亲他们来解决,她自是安心的。

唐清昼很快便将此事抛掷脑后,因为鼻息间的酒香像是药引一般勾着她,让人不可自拔。

她立马拿过一小巧的琉璃杯,刚斟满。

幼春凑过来,劝解她:“主子,不要饮太多,近日你喝了不少,可莫要损伤了自己的身体啊。”

最近送酒的或是小聚的似乎像是背后一起说好了,纷纷挤在一个时间来。主子因此也喝了不少,每日都有酒喝。

幼春一脸担忧。唐清昼则笑眯眯地朝她摆手,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小酌了一杯,餍足地闭上眼晃晃头,发髻斜插着的步摇也随之摇摆。

此酒很烈,辛辣而甘甜,深入人的五脏六腑,麻醉四处神经。

她又抬手要往嘴里灌。

耳边幼春的念叨声逐渐弱下。一只微凉的,泛着玉质般光泽的手截住了她的酒杯。

"啊?你干嘛。"

唐清昼不开心了,蹙着眉心抬头。

对上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你看看你身上什么味,难闻死了!"时珩冷声道,拿了酒杯后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很是嫌弃她。

"……"唐清昼从宽大的椅上起身,要去拿他手中的酒杯。

时珩怎么可能会给她,手往旁边移开,如玉的脸上看不出情愫,桃花眸半垂着看她:"不准喝了。"

酒量甚好的唐清昼也是第一次尝这至烈的酒,虽不至于醉酒。

但脑袋有些犯晕,甚至都不觉得面无表情的时珩可怕了。

唐清昼撇了撇嘴,面部一反往常的寡淡,有些生动:"为什么不给我喝!"

时珩将酒杯置到一边,自如地坐下:"你知道吗?你的酒不断有人送进东宫,孤现在半个东宫都能闻到你的酒味。"

唐清昼虽然现在脑袋不太敞亮,但不至于丧失思维能力,反驳道:"殿下,东宫这么大!妾身不过就那寥寥的几瓶酒罢了,怎么可能味道那般大!"

难道你是狗鼻子吗?!这么灵光?唐清昼还是有理智的,只在心中说。

不过就是,她的外祖父怕她在宫里吃的不习惯,特意将家里酿的果酒送了些过来。加上华盛晚送来的这壶,也没多少啊……

也就七八壶罢了……

时珩淡淡道:"这两日我们便要去皇宫赴宴,你作为太子妃是必须得去的,这么一身酒气成何体统?"

若不是他刚进东宫碰巧撞见,都不知道唐清昼究竟沾了多少。

时珩长眉微微拧起一道弧度,不动声色的看她。此时的唐清昼脸颊透红,双眸潋滟流光,衬得白皙的小脸愈发娇俏。

她听罢时珩的话,微微嘟嘴,鼻尖酒香未散:"嗯……这有什么的?"

她趴下,小腹依着桌子的边角,一边伸手不死心地去抓。

"啪挞!"她被时珩一手拍开。

她低头看手。皮糙肉厚的她并未有什么损伤,洁白莹润的手泛着玉质的光泽。

这酒杯她是碰都不能碰啊!

"不许再喝了,不然出去净给本王添麻烦。"时珩清冽的声音不疾不徐落下。

"谁信一个病弱的女子能喝这么多?扯。"时珩嘴皮一掀,眼中带着薄薄的嘲弄。

也对。

唐清昼被这句话说的清醒不少,身子也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