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张枫在周仓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广宗城中心的真武院。
同时他还看到了并排在一起的玄妙院、黄天院、崇文院等等大房屋。
以及这一区域最中心的中心,也就是面积最大的太平院,很明显这是只有在高规格会议时才会用到的场所。
而从这些某某院的命名来看,就能知道太平道主打的就是一个与众不同,这样也能显得更加接地气一点。
这里应该就是太平道的总部了,四处都有身穿黄色道袍的人或拿着竹简、或拿着各种祭祀物品,于各个院中进进出出着。
他们看起来都十分忙碌,就跟官府衙门似的,有着处理不完的公务。
当然这些与张枫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今日只是来见张角的。
至于张角为什么要召见他,他心中大致也有些猜想。
“张夫子,请......”
来到真武院门外,周仓抬手指引着方向。
张枫微微点头道谢,“多谢周兄带路。”
从近几日的接触来看,周仓此人话不多,看起来还有点儿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为人忠直坦率,显得十分可靠。
张角让周仓来看护他,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张枫整理了一下衣装,虽然只是最普通的麻布衣服。
随后又摸了摸胸前的褡裢,这里面放着昨晚刚刚修改的东西。
最后再简单顺了一下头发,自上街之后,来往路人都在诧异的看着他。
没办法,这年头怎么可能会有像他这样留短发的人呢,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在短时间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缓缓走进真武院大堂内。
只见大贤良师张角正坐于最上位,而他的周围还有不少人站着,看样子是在商议什么大事情。
张枫当即拱手拜见道:“在下张枫,拜见大贤良师!”
“.......”
但没有任何回应,就仿佛他们都耳朵聋了没有听到一般。
张枫微微一笑并未在意,而是继续保持着拱手施礼姿势,一动也不动,就安静的等待着。
恰好,最近他的腰不太舒服,这床实在是太硬了一些,应当多多锻炼。
“平安什么时候来了,怎么也不见通报呢......”
不知过了多久,待堂中的人逐渐散去之后,张角才注意到站在厅堂正中央的张枫,继而笑说道。
张枫依旧保持拱手姿势,平声回应道:“在下也是刚到,见大贤良师还有要事处理,故而不得出声。”
“原来如此,快快免礼吧,其实大可不必。”
张角虚手一抬,连声说道。
随即又摆了摆手,让无关人等都退下去。
此时堂中除了张角与张枫之外,还有便是坐在厅堂两旁首位的张宝与张梁,张宝下方坐有一精瘦男子,张梁下方坐有粗壮大汉,一共六人。
此二人张枫之前不曾见过,但是能坐在张宝与张梁的下方,想必也是道教中比较重要的人物,说不定他们的名字他也曾看到过。
“多谢大贤良师!”
张枫站直身子,抬头正视着张角,平声说道:“不知大贤良师有何事召见在下。”
“此事不急......”
张角摆了摆手,随后对在座四人简单做了介绍,除了二首领张宝与三首领张梁之外。
另外那精瘦男子名叫卜已,乃天泽方渠帅。
而那粗壮男子名叫梁仲宁,乃地泰方渠帅。
张枫当然记得,自黄巾军起事之后,张角置三十六方渠帅,大方有万余人,小方也有六七人余人,黄巾三十万余大军同时席卷九州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看起来这一方更像是一种军级单位,渠帅便等同于一军军长。
而且这每一方都还有一个听起来牛哄哄的名字,这可是在史料上从未记载过的。
很明显,这方与方之间也都是有差距的。
左边儿一个天泽方,右边儿一个地泰方,再加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想必卜已、梁仲宁二人应该就是这三十六方渠帅中的天花板了。
这般阵仗.......来得似乎有点儿大啊。
“拜见二首领、三首领.......”
待张角介绍完毕之后,张枫便依次拜见道,在礼节方面他从不失礼。
“咳咳.......”
张角清了清嗓子,看向张枫平声问道:“平安呐,你在太平道教中待了也有些时日了,不知你对我道教有何看法?”
“回大贤良师.......”
“贫道想听真话!”
张枫才刚刚开口,就突然被张角所打断。
他自然明白张角的意思,昨日在课堂上的那些好话就无需多说了,懂的都懂。
“是,大贤良师,在下明白。”
在稍加思索片刻后,张枫拱手道:“在下以为,只有我太平道才是天下的未来,腐朽的汉王朝即将走到道路尽头,而我太平道必将取而代之。”
“哦?”
张角闻言,眼神不由一亮。
不止是他,就连堂中其他四人也同样露出了极为诧异的表情。
虽然他们有着宏伟远大的目标,也有了相当程度上的计划布置。
但如今他们毕竟还没有起事,所以就连他们自已都不知道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可是这个名叫张枫的年轻人,凭什么就敢如此说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只见张枫继续说道:“大贤良师,还有二位首领、渠帅,这绝不是在下的空话、套话,而是在下真真实实的心里话。”
“如今大汉王朝民不聊生、政治混乱、内忧外患,还更不用说朝堂上宦官当道、世家横行,使得世间糜烂不堪,所有官吏士人皆视百姓为刍狗,今日太平道数十万教众便是最好的证明。”
张枫本还想说当今皇帝昏庸无能,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时候多说这一句也无多大意义。
如今的大汉皇帝刘宏,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也并不算无能,顶多算是有些昏庸。
虽然有着卖官鬻爵等行为,甚至都直接将官儿当成生意买卖来做了。
但真等到危机时刻来临的时候,刘宏还是有本事来处理的。
“平安所言,甚得吾心。”
张角心悦的点点头道:“既然平安如此诚恳,那有些事贫道也不瞒你了。”
“待下月初五,便是我太平道起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