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孟姐姐,你便是我的亲姐姐!”沈浪的眼角泛起了湿润,这一声呼唤,蕴含了他对阴神孟婆那份天然敬畏与恐惧感的彻底释然。

孟婆,牛头马面,黑无常白无常,这些来自地府的阴神,他们带来的未知,总是让人心生神秘与恐惧,然而,如今,这些恐惧在沈浪心中已然烟消云散。

人性的阴暗面,往往比任何未知的恐惧更令人窒息,无力。阶层的压迫,层层的剥削,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这些都在无声无息中腐蚀着底层生存的质量与空间。

为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人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论是国家社会,还是公司团体,人性的恶在利益分配面前,总是丑态百出。

沈浪此刻的眼中只有孟婆,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有些哀求:“姐姐,你快施法救我出去吧,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他知道,此刻的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地府的阴神身上。

孟婆看着他,不由又退了一步,她的新衣裳显然很得她的心,她可不想弄脏了。“哎哎,离我远点,别把眼泪鼻涕弄到我身上。”她虽然口上嫌弃,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一丝不忍。

沈浪有些尴尬,但他知道,此刻的他,有求于人,只能忍了。他抬头看着孟婆,眼中充满了期待:“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民不与官斗,他一个学生,面对这些官老爷,稍微滥用点职权,自已就歇菜了,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孟婆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摊开了双手:“阳间的事,我管不了呀。要是什么都能管,那十年动荡期间,各路神佛也不会看着自已的庙宇神像被推倒打砸了。”

她的话有些冷淡,但沈浪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神并不是万能的,更何况孟婆只是一个阴神,一切自有规矩,神有天规,阴司有法度。一切运转的根本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道之永恒也。逆道而行,天必谴之,天谴之下,神魔寂灭。

这个道理,他明白,但他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看着孟婆,眼中有些绝望:“那……那我怎么办,难道我就要在牢里待上几个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甘,他不想毕业不了,更不愿留下案底,殃及三代。

他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十六年寒窗苦读,眼看着就要实习了,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孟婆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调皮,忍住笑的冲动。

“小瞧我了不是?放心,你今晚就能出去。当然,能不能沉冤得雪,逆袭,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付出代价,那就得看你自已的了。”

孟婆神秘一笑,话不说透,故意卖起关子,阴神也是神,架子该摆还得摆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让沈浪着着急,省的一天到晚惹祸。

孟婆轻叹一声,身影飘渺如烟,似是不愿再逗留于这腌臜煞气之地。她素手一挥,衣袂飘飘,化作一阵风,消失在原地。那留下的余音,仿佛还回荡在空气中:“我得走了,这地方腌臜煞气太重,还不如我的奈何桥清明。”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里的不满,她更向往那热闹繁华的商场,听说最近黄金价格降了,更是让她心动不已,决定去购物一番,享受那世俗的快乐。

沈浪望着孟婆离去的方向,心中早已习惯她那跳脱的性格。他闲来无事,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养养神。这一夜,他几乎未曾合眼,被各种纷扰所困扰。然而,他并未因此而烦躁,反而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找到了内心的平和。

“喂,小子,想的如何了?”辅警大叔龚正的声音打断了沈浪的沉思。他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关切。沈浪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龚正,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他知道,这位大叔虽然只是辅警,但心中充满了正义和热情。

“大叔,我仔细想了想,我不会签这份口供。”沈浪坚定地说道,“是我的责任我担,不是我的,那就是迫害与诬陷。我拒绝。”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龚正看着沈浪,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动容。他从沈浪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已,那份理想、热情和激情。

他心中不禁感慨万分,曾经的自已也是如此坚定,却因为现实的残酷而逐渐妥协。

“你呀,初生牛犊不怕虎。”龚正笑着摇了摇头,“水至清则无鱼,人太理想,到时候碰的头破血流,还得签了这个,何苦多遭罪。”龚正不得以过来人的经历,劝诫一二。

沈浪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叔,哪怕真的头破血流,我也得试一试。想来不会后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畏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龚正看着沈浪,不再多劝,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有着自已的坚持和信仰,他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于是,他点了点头,尊重了沈浪的选择。“我叫龚正,小子,祝你好运。望这世间,不辜负你之所愿”。

辅警龚正,看到沈浪这类年轻人,总是愉快的,这日渐固化的社会,总算不是太让人失望。

少年啊,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世界终究属于年轻人。

辅警大叔走了,佝偻着身子进来,挺着胸,昂着头离开。

他为沈浪这类后辈骄傲,也是为年轻的自已自豪着,这些年的打磨,让他自我困惑,年轻时,正直,理想,热血,为百姓到而努力,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自已当初随波逐流,擅长交际,拍领导马屁,如今是不是官运亨通?

那种根本上的自我怀疑,让龚正这些年几近崩溃。

如今真正明白,一切都有存在的意义,与过去的自已和解,原来内心深处,自已真的从不曾后悔!

孟婆没忽悠自已,再晚些,派出所所长亲自送自已出去,语气谦卑。

当地谢市长的秘书,指名道姓要见自已,几句话,就将自已打人事情定性为互殴,免于刑事责任,赔偿些医药费,释放了出来。

让沈浪感慨万千,让自已绝望的困境,人家只需要几句话,轻松解决,真正的举手之劳也。

一辆商务车停在外面,秘书将来意告诉沈浪,原来谢副市长的女儿近段时间,突然犯了癔症。

女孩自言自语,力气变得奇大,几人都难以控制,带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患了精神分裂,要入院治疗,可是病情没有丝毫减轻。

后面老一辈怀疑是中邪,找懂玄学的来看,钱财精力花了不少,可是没什么用,反而那癔症更加严重了,这件事让谢市长一家,心神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