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南雅缓缓的开口:“怎么做?”
自己总不能真生下季宥文这个有妇之夫的孩子吧。
“去这里产检,后面的我会安排好。”季宥文递过一张产科医生的名片。
接过名片,南雅徐徐开口。“尽快为我母亲找到一颗可以移植的心脏,这是我的条件。”
季宥文有一丝意外,沉思片刻,“好。我答应你。”
电话铃声响起,季宥文掏出一看,是白清也。
“怎么了?”季宥文接通。
“你在哪儿?我饿了,陪我去吃个宵夜吧。”白清也温柔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我在应酬,很快结束,等我。”季宥文装得一副好老公的模样。
挂了电话,季宥文没再纠缠就离开了公寓。
看着季宥文离开的背影,南雅紧握着名片的手,骨节泛白,但自己也别无选择。
公寓大门关上的一刻,季宥文黑色瞳仁的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季宥文离开了公寓,只是他没发现,停车场里不远处一辆红色法拉利里,白清也正注视着他离开。
两天后,季聿风的葬礼包下了整个东湖墓园。
当天整个江北市的达官显贵、商界名流尽数出席。
季家安排了人在山脚下给每位宾客发放一只纯白色的卡特兰,寓意着敬爱与仰慕。
吊唁的人们携带着兰花,步行到山顶的教堂里告别悼念。
季家谢绝了所有的吊祭花圈,沿路全部用白色郁金香装饰,教堂门口用翠绿色松枝编织而成的巨型花环高雅而庄重。
在姚舒予的极力坚持下,南雅作为季家人出席了葬礼。
当天南雅身着黑色收腰过膝风衣长裙,头戴黑色礼帽配黑纱,端庄得体。全程跟在姚舒予身后,在礼堂内代表季家向前来吊唁的人鞠躬还礼。
季聿风的意外过世,让整个江北市的商界一时风起云涌,虎视眈眈的敌手在伺机而动,甚至季家的嫡系和亲信也在静观其变。
这场葬礼更多的人都在观望季家的一举一动。
教堂门口,季林带着季宥文和白清也在与前来吊唁的宾客寒暄应酬。
这一场景似乎预示着季家未来的接力棒将交到季宥文手上。
葬礼上,季林亲自为爱子季聿风致悼词。
老来丧子,人间至痛,季林一代商界枭雄也不禁哽咽凝噎。
姚舒予更是痛不欲生,身躯一直微微的颤抖,极力隐忍的啜泣。
在场众人无不感叹季聿风的英年早逝。
南雅看着礼堂正中季聿风英俊的遗照,心底的羞耻感和罪恶感几乎要吞没了自己。
“对不起。”南雅一直默念。
季聿风坠机身亡,尸骨无存,所以墓地也只是个衣冠冢。
当季宥文捧着季聿风的衣冠率先踏出礼堂的时候,跟在身后的姚舒予终于无法克制。
“小聿,我的儿子。”一声哀诉,肝肠寸断。
姚舒予的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一个踉跄向前跌去。
南雅眼疾手快,一手托住姚舒予的肩旁,一手把姚舒予的头护在怀里。
“夫人,振作点。大家都在看着。”南雅在姚舒予耳旁低语。
姚舒予有些浑浊的眼神清明了些,看向南雅,南雅此刻眼里泪光闪烁,却坚韧地含在红红的眼圈里没有滴落。
姚舒予又环顾四周,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着自己,都在看季家葬礼这场大戏。
姚舒予拉住南雅的手借力又站直了身体,伸手在南雅的手背上慈爱的拍了拍。
守住季家的体面,两个人相依靠着从教堂向墓地走去。
宾客中很多人看到了姚舒予和南雅的互动,有人窃窃私语。
“那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和季夫人走的那么近?”
“季聿风的遗孀吗?”
帽子上的黑纱遮住了南雅的大半脸颊,更平添了几分优雅和神秘。
白清也看到两人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粉饰过去,转为悲伤。
墓地里,只剩下了季家人。
季林和姚舒予祭拜完,季宥文和姚舒予也上前敬献了鲜花。
季宥文俯身拍着季聿风的墓碑,语重心长的说:“聿风,放心,大哥会照顾好爸妈,维护好季家,把你的那一份一起。大哥会永远记着你,别有牵挂。你是季家的福星,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季家逢凶化吉。”
南雅最后一个走上前祭拜。
她躬身走近,蹲在墓碑旁,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季聿风三个字,“对不起,季聿风,此生已不复相见,愿你。。”
南雅的声音很轻,就像恋人间的耳语。
季宥文的眼里一片幽暗,因为此刻南雅看起来就像是在告别挚爱的恋人。
葬礼结束,姚舒予把一只血檀手串交到南雅手里,“这是小聿贴身佩戴的东西,是他唯一的遗物,你留下做个纪念吧。”说着姚舒予又抽泣起来。
南雅艰难的接过那串血檀手串,曾在江北流传过,季聿风一直带着一串珍贵的血檀手串,所以很多时候人们也称他为“檀少”。
这东西太过珍贵,南雅握在手里沉重如千金。
白清也搀扶着姚舒予离去,愣在原地有些恍惚的南雅落了单。
周围已空无一人,季宥文的手搂过南雅的细腰,把人拥在怀里。
“哭得这么伤心,戏很到位。”男人嘲讽的说。
南雅此刻无心应付季宥文,眼皮都没抬,冷冷的怼了一句:“不及季大少爷,好一出兄弟情深。”
季宥文不满南雅的冷漠,伸手粗鲁的捏住南雅的下巴,强制女人看向自己。
因为痛哭,南雅的眼周嫣红,隔着黑纱更显妩媚。
季宥文抬手,食指勾起黑纱,吻上了南雅的眼尾,尽显温柔缱绻。
此刻季宥文拥着南雅与墓碑相向而立,吻落下的同时,季宥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墓碑上“季聿风”三个字,眼神里充满了张扬和狂妄。
南雅欲挣脱。
“别惊扰了其他人,他们还没走远。”季宥文温热的唇滑向南雅的耳边,在南雅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啊。。。”南雅痛得低呼出声。
“惩罚你和个死人眉来眼去。”季宥文在耳边警告。
“疯子。。。”南雅用力推开季宥文快步追向季家人离去的方向。
季宥文戏谑的扫了一眼季聿风的墓碑:“老二,你的一切现在都归我了。”说完头也不回,潇洒的离开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