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云复沉下目光,眼眸变得深邃,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他无话可说。

程子琛的养父母失踪。

而程子琛虽然已经成年,但也只是个身无分文,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的大学生。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程子琛选择离开这里,他不可能就此放任青年不管。

“抱歉。”

沈云复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解释道,“我的初衷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并不会过多干涉你的生活。”

“噗哈哈哈哈哈哈……”

沈云复的话音刚落,程子琛就突然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

那笑声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戏谑。

青年的手臂也因为这大笑而不由自主地箍紧。

这紧密贴在一起的姿势,让沈云复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程子琛身体的颤动。

“沈先生这话听着,就跟我父母说的似的。”程子琛的笑声渐渐平息,目光重新移回到沈云复的侧脸上。

“……”

沈云复没有立即做出回应。

程子琛的话提醒了他。

既然当下注定无法将真相和盘托出,那就只能先选择性的透露一部分。

至少先让青年不再浑身是刺地和他针锋相对。

“关于你心中的疑惑……”沈云复轻声启唇。

程子琛微微侧过头,视线从沈云复的侧脸缓缓滑落,最终定格在那一张一合的薄唇上,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沈云复感受到程子琛的注视,也微微侧过头,与程子琛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的父亲,程……老师,他曾是我的恩师。所以,我无法对你放任不管。”

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说谎。

程子琛的父亲,重生之前的他的父亲,确实曾是沈云复的老师。

二者之间的这层关系,就连他,也是在重生到沈云复的身体里之后,经过一番调查才得知的。

重生之前的他,也对此毫不知情。

“只是这样而已吗?”

程子琛的脑袋轻轻歪向一侧,变成了侧脸贴在沈云复肩膀上的姿势。

目光如炬,从侧面直勾勾地锁定了沈云复的眼睛。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几分玩味,仿佛试图从沈云复的反应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

沈云复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垂下眼眸。

眼睛是人心的窗户,透过人的眼睛能看出很多东西。

移开视线,或者遮住眼睛,是隐藏情绪的很好的方式。

最终,沈云复点了点头

“是……吗?”

程子琛拖长了语调,半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勾起,投过去的目光像针尖一样。

他的声音很轻,但不知为何,语气中比起疑问或者反问,更像是带着一丝质问。

“……”

沈云复继续沉默以对。

他并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

因为那两个字实在太短太轻,短到轻到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揣摩其中的意味。

他不确定程子琛知道些什么,又想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

一时间,整个空间仿佛被一种难以言明的寂静所笼罩,让人窒息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