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尧来到面前,冯雨时立马讨饶,“错了错了,你瞅瞅你,怎么那么大火气,修仙要沉得住气,而且你这么不稳,我还要不要传你御风而行,一步百里啊?“
看着面前黑袍青年低眉顺目,冯雨时勾起嘴角。
拿捏周尧,他信手拈来。
冯雨时从腰间招出一个储物袋,花纹普通,比问道山送的精致一点点,“喏,给你的,里面是你要修炼的功法,还有柴火,嗯,还有一件袍子。“他指了指自已,”和我这差不多的,把你那套换了,都臭了,穿一身臭衣服,你那师姐怎么和你欢好。“
周尧看着储物袋,怔怔出神,正面、反面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又掏出另外两个。
看到那个华丽的储物袋,冯雨时起身一把抢了过去,看着袋子上的古怪文字,他眸中一抹忧虑转瞬消失,迎着阳光,又看了看,“姑婆,嗯,很贵重的做工,一看就是位美人的物件,不过这名字嘛,还不如小芳好听。“
说完话,把储物袋还给周尧,起身拍拍屁股,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啊,哦,用木柴把房梁烤了,这一两日怕是要下雨,为师要去眯一会。“
进了门之后,他似是在嘀咕,但声音周尧却能听见:“最近总困,得出去找个郎中看看,虎鞭酒,鹿鞭酒是不是得泡几缸。“
周尧无奈。
房梁烤好,他还举一反三,把做门窗要用的木材也烤了一遍,反正火候掌握好,加之还潮湿,也烤不坏,再者,周尧也知道,他爹周老二做泥瓦匠都是二把刀,木匠更是不知道多少把刀,小时候送不起拜师礼,他会的那些都是偷瞄来的,保不齐有他偷学学漏的。
上梁抹灰,劈木头做窗户门板,他算的很明白,两根做梁,剩下一根做门窗绰绰有余,两个窗一个门,他手艺再不济也用不了一整根。
这一切都做完,天又黑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找些软硬合适,长短合适的草叶树枝,搭房顶。
天色晚了,周尧靠在没顶的石屋墙壁,睡了过去。
睡梦中,毋却的声音,周尧从没听过的慈爱平和,不是毋却不会,只是那种慈爱他只对他闺女。
“闺女,还没上去吗?“
少女声音淡然:“还差一点,等他忙完了,我就尝试登楼。“
“……”
在两人一言一语中周尧睡得香甜,在梦里,他又吃上邻居小伙伴做的面羹汤,有面,还有鸡蛋,汤泡饭,两个孩子吃得满脸满身都是。
童年周尧抓着脸上沾着的面疙瘩,一个个放进口中,碗中已经被他吸溜得干干净净,孩童开口问身边小童:“大韬,还有吗?“
一个胖胖的小童豁达点头,“还有呢,不够我再做。“
胖小子跑到厨房,端出来一个小铜盆,用勺子把里面的羹汤仔仔细细盛给周尧,看着周尧津津有味,狼吞虎咽,胖小子憨憨笑着。
童年周尧家里非常困难,那时候羊群牛群还没壮大,全靠周老二开垦出来的几亩地,加上用苇草叶编一点斗笠、草席、草鞋维持生计,地里粮食还要换油盐酱醋茶,平时米面逢年过节吃上一次半次,平日更多是廉价便宜的粟米,再就是岚河里的浮萍野菜。
叫大韬的胖小子,全名叫迟增韬,名字寓意深远,一听名字就知道,家里比较富裕,吃得起米饭面食。
一个妇人挽着一个布盖着的篮子,看到院中两个孩子正在吃东西,妇人预感不好,冲进厨房。
破口大骂之后,妇人拿着笤帚气哄哄走出来,一把抓住迟增韬就要打屁股。
周尧猛然惊醒,在笤帚打到大韬屁股的一刹那。
“是梦啊,吓死我了,大婶还是那么凶,一点没变。“周尧喃喃自语。
踩着清晨的和煦,周尧扎了很大一捆干草,还顺道给自已编了个遮阳遮雨的斗笠,常青林里的干草很多,树枝也很多,周尧挑选得眼花缭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般,这个也好,那个也可心,最终筛出来的都是个顶个的满意。
却伊心疼他拿不过来许多干草,渡给他一点真气,让他可以放进储物袋中,这样不占空间,而且储物袋的神妙之处还有,放进去的东西感觉不到重量。
没人教过他,仅凭自已瞎琢磨,他把姑婆送的、还有问道山给的,都放进了前一日冯雨时给的那个储物袋里。
这样不露富,在山上大家都是一样的储物袋。
而且一个包一个,一环套一环,周尧已经开始盘算,要是储物袋足够多,那能装得下多少东西,他心里还有个大宝藏等待挖掘。
搭设屋顶绝对不能马虎,周尧仔仔细细,把做门窗剩下的木料都用上,做到一个人在上面走都不会打颤才满意。
站在石屋前,周尧安心地做到地上,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足,做成一件事的成就感无比畅快。
少女却伊柔美声音传来:“你手艺不错嘛。“
周尧傻笑。
他也知道却伊是在抬举他,他有自知之明,门窗做得张牙舞爪就算了,石头墙面也有点凹凸不平,尽管这样,他还是很满足。
少女话题一转,“周尧,我要借用你的身体修炼了,你还要做什么吗,如果还要做什么那我就等等,也不是很着急。“
周尧不犹豫,朗声开口,脸上带笑:“没事,你用吧,想用多久都行,不出来也行。“
少女咯咯笑。
冯雨时这是颠鸾倒凤地走出来,姿势怪异,扭动脖子,一手掐腰,一手指天,深深一记懒腰,“啊,哦,大白天的,和谁说话呢,癔症了?”
周尧冷脸,瞬间没了多少兴致。
冯雨时则是突然身体一震,快走两步来到周尧身前,蹲下,抓住他一只手,闭上眼睛感受起来。
他面色严峻,眼珠在眼皮下四处乱转,睁开眼看着周尧,一脸诧异开口:“怎么一天不见你这修为就到得气界六七层了。”
冯雨时撑开周尧眼睛,看了一眼,被周尧拍下。
揉着眼睛,周尧装作理所当然,“我本来就是这个境界,只不过,只不过……”周尧不知道怎么编下去,编下去容易,不露出马脚可不容易。
左思右想,周尧压低了声音,期望糊弄过去,“我受伤了,一直没恢复,最近慢慢恢复了。“怕可信度不够,他又补充:”是内伤,看不出来。“
毋却这时有些恼了,“小子,你这理由,糊弄鬼都糊弄不过去,跟着本王念。“
“嗯,嗯,本,人经脉阻塞,可能是这几天一直活动,莫名冲开了。”
冯雨时冷冷一笑,站起身,在他转身瞬间,余光瞥了一眼周尧腰间黑色匕首。
冯雨时走进石屋,四下观察,走出门外,淡淡开口:“这墙,不平啊,去山下找些苔藓来,哦对,找那些白色的,白色无毒还不腐败,去吧。”
随即他来到草屋门前,又坐在门槛上,看起了他的天书。
戴着斗笠,周尧像冯雨时吩咐的那样,只挑白色苔藓,装进储物袋。
等他进入石屋,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