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俊开着捷达车,送走了拿着新手机的顾伦。陈默咽下最后一口饭,沮丧地站起来,准备离开这片伤心地。他刚转过身,后背就传来了一个讨厌的声音:
“干啥去?把碗刷了再走!”
陈默转回身,疑惑的看着冯冲:
“啥?还要自已刷完啊!”
“废话,锦衣卫属于非常规的作战单位,我们所里虽然人少,但一直采用的都是军事化管理。
除了令行禁止外,自已的事情一定要自已做。还等谁伺候你呢?你好好学学人家大黄!”
冯冲说着伸出手,指向陈默身后。陈默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刚吃完饭的大黄,嘴里叼着铝盆,屁颠屁颠地走到半人高的水槽边。
它熟练地抬起前爪,拧开水龙头,用嘴把饭盆放到水下冲洗,还时不时地用舌头舔舔饭盆的边缘。
直到铝盆内部“光可照人”,大黄才关上水龙头,心满意足地叼着盆儿走了……
这两天见到的怪事儿太多,此等小场面已很难让陈默震惊了。他只是在心中暗叹了一句:“不愧是妖兽的后代,就是比一般的土狗通人性。”
感叹完,陈默听话地端起自已的碗筷,又识趣地拿过顾伦和钟文俊没来得及刷的饭碗,并且象征性地问了冯冲一句:
“大人,用我帮你刷不?”
没想到冯冲听到陈默这样说,光速扒拉掉碗中的剩饭,然后一把将饭碗递了过去。
陈默无语地接过,一脸嫌弃地在心中暗骂:“臭不要脸!连句谢谢都不说。”好在这时,早就吃完,一直在收拾厨房的蔡大娘走了过来。
“放那我来洗吧,你们上一上午班儿了,赶紧找地儿歇歇吧。”
“没事儿,蔡大娘,就让他洗,我就是要扳扳他身上的臭毛病。”
冯冲一边剔牙,一边继续说道:
“快点刷,刷完来前院儿找我,我给你安排修炼任务。”
“啊?咱们这儿中午不睡一觉啊?”
“睡觉?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有点出息没有?你不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啊!”
说完,冯冲气冲冲地走了,陈默噘着嘴,气呼呼地刷起了碗。收拾完餐桌的蔡大娘端着菜篮和盘子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生气,冯大人这样做肯定是为了你好,别看他一天天板着脸,心里善着呢!好了,你去干活儿吧,我来洗。”
说着就来抢陈默手中的碗,陈默再三推辞,都无济于事,只能甩甩手上的水渍,走出了食堂。
来到前院,此时阳光正烈,门口狗窝的大黄和昨天一样,四仰八叉地,挨着铝盆躺在狗窝旁,伸着舌头,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着盹。
“好羡慕啊!吃完了睡,睡醒了吃,这不正是我儿时向往的生活嘛!没想到让一条狗先实现了,狗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正在陈默出神之时,突然感觉到身侧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在盯着他。
陈默转过头,就看见小楼门前的阴凉处,冯冲戴着一副墨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不知道从哪搬来的钓鱼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默连忙快跑到冯冲身边,抱拳行礼。
“大人,我来了。”
“哼!一天到晚就知道磨唧。废话我也懒得再说了,看见东北角那些丝袋子(编织袋)没,把它给我搬到西北角去。”
陈默点点头,一脸沉重的走到前院东北角。抬起头,仰视着那堆得如高山一般的编织袋。
“好家伙,这堆的有二层楼高了!放在这里也不怕偷?这得搬到啥时候啊!”
“赶紧的!不搬完不许吃饭!”
身后传来冯冲那讨厌的催促声,陈默赶紧应了一声,硬着头皮抓住面前的编织袋一角,浑身用力一拽。
“咦!”竟然没拽动,要知道陈默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修为再低也算是个“下流高手”,在力量方面更不是一般凡人可比的。
用了浑身的力气竟然没把袋子抽出来,这不禁激起了陈默的好胜心。
“小样儿,老子还收拾不了你了!”
说着向手心啐了一口唾沫,双脚微曲,双手抓住袋口,刚想用力,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不是彪!从下往上拽!你不怕丝袋子倒了砸死你啊!给我滚到上面去!”
陈默不敢还嘴,只能老实地爬到袋子上方,看着最上面的一个袋子,浑身用力,想把袋子扛到肩上。
没想到,袋子太沉了,陈默费尽全身力气,虽然能把袋子抡到空中,却再没余力接住了,这导致他直接被袋子的惯性甩了下去。
“你是真傻啊!上午教你的功法都吃到肚子里了?这是总部为了新人练体特制的编织袋,里面的高密度铁砂不下500斤,想靠身体来扛?你当自已是举重冠军啊!”
“那你不早说……”陈默嘴里嘟噜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又爬了上去。
到了“山顶”,他屏气凝神,催动冯冲教他的功法,真气瞬间包裹住全身肌肉。
弯下腰一用力,刚刚还沉重无比的袋子,就轻易的被他抬了起来。
“哈哈哈!,500斤也不过如此嘛!”
陈默惊喜万分,全身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量。内心也跟着迅速膨胀,仿佛给他一个大号编织袋,他就能扛起整个星球……
他一手拎着一个袋子,健步如飞的放到西南角,还时不时地看看远处的冯冲,好像示威般地在说:就这?
不过现实很快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还不到十分钟,随着真气的消化,陈默感觉袋子变得越来越重,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慢,到最后不得不停下休息。
而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东西,总能精确无比地砸到陈默的脑袋,疼的他是撕心裂肺,痛苦无比。
好几次之后,陈默才反应过来,那是冯冲发出的真气……
“这就是超一流高手的实力吗?”境界差太多的陈默毫无办法,只能揉揉脑袋,咬着牙,继续坚持着,这一搬就是一个下午。
到了太阳快落山时,眼瞅就到饭点儿了,陈默才将将搬了一半。这时,钟文俊开着捷达回来了。他把车开到陈默身边,摇下车窗,玩笑般地说道:
“小默,咋滴,真要出家啊?头上的戒疤都印好了。”
陈默摸了摸头上的大包,别说,冯冲打的还挺匀称,整整齐齐的三排9个包。
“钟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都够惨了。赶紧帮我向冯大人求求情,他说不搬完丝袋子不让我吃饭。”
“哈哈,这个情我可不敢说,我自已被罚的还没完成呢!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不过嘛,看!这是什么?”
说着,钟文俊下了车,把手里的塑料袋在陈默眼前一晃。
“这可是我花私房钱,特意带回来的猪头肉,今晚加餐,你干不完可没你的份儿喽!”
陈默看见猪头肉,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伸手就要去抓,钟文俊哪能让他得逞,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干不完,我可不敢让你吃。有那时间你还是快点搬吧!”
说完不再理会陈默,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眼见到嘴的猪头肉飞了,陈默羞怒万分,连忙扒着车窗说道:
“钟哥,你别走,你要走的话,我~我就向冯大人告发你!”
“告发我啥?”
“我告~我告发你藏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