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兴奋。

这个人,果真不一般。

祁斯年自然也不会为难这个懦夫,而是将锐利的视线扫到了他身后的那个一看就贼眉鼠眼的人身上。

“好啊,比什么。”他云淡风轻地问道。

杨俊明站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呼延承载这么笨,连话都不会说,还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事已至此,他就只能牺牲自己,反正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挑衅东濮的皇帝。

“比箭!”

这两个字把时洛白逗笑了,他刚才喝了几杯酒,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听进耳朵里的话也是一阵能听到,一阵听不到。

所以前面的话他没听到,只听到后面这句比贱。

他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比贱?还是在七夕宴会这么暧昧(划掉)的场合。

他举起右手,模仿电视里学生时代的学生们回答问题,就是他这么个动作让祁墨旭看出了他的异常。

他连忙把他的手扳了回来,让身边的丫鬟去拿些醒酒汤。

为了避免时洛白又作妖,他直接把少年的手紧紧攥住。

时洛白的挣扎在他看来无异于挠痒痒,也幸好这人喝醉了乖乖的,见挣扎不开就摆烂,也不开口嚷嚷,让他还能分心观察着局势。

比箭而已,祁斯年也没有放在心上,爽快地答应。

这是他们自己找虐,那就虐虐他们。

毕竟无论是比什么,他都有信心赢过对方,镇国大将军慕安然就是他自信的来源。

他可是和那个人师从一人,他的实力毋庸置疑。

也许是他太久没出场了,众人忘记了他曾经久居边境时带来的压迫感,导致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挑衅。

虽然自从那人死后,慕安然就再也没有给他一个正眼,而他也因为他的实力和威望没有计较他的无礼。

可现在是给他们大濮争面子的机会,他想慕安然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比什么?”祁斯年轻蔑地问道。

“射苹果。”

呵,这么简单也好意思提出来,他不屑的笑了笑。

“当然不只是单纯的射箭这么简单,还有两个要求,其一:射箭的人要蒙眼,其二:苹果要被人顶在头上。”杨俊明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祁斯年觉得这些要求无伤大雅,也就同意了。

直到他们把呼延承载推了出来,意思不言而喻:北襄这边派出了皇子殿下顶苹果,东濮也得出一个有皇室血统的人,否则就是看不起他们北襄。

北襄打的这个主意成功让祁斯年自乱阵脚,大濮有皇室血统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那个死去的人了。

不对,还有一个,可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北襄很不要脸,但不可否认的是祁斯年连一句拒绝话都不能说,毕竟之前他都答应的好好地。

猛地攥紧了身边的扶手,祁斯年的脸沉了下来,他惜命,他害怕。

更别说他选择的那个射箭的人是镇国大将军,世人皆知他和摄政王的关系不错,但只有一些关系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和摄政王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而这个镇国将军就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慕安然曾经来质问他摄政王的死是否和他有关系,他当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慕安然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还存在一点妄想。

他亲自掐断了这一点妄想。

也许慕安然会为了家国大义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万一呢,他就怕这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还这么早就把最大的仇敌搞死,他不能就这样把自己的姓名交代在一场小小的宴会之上,他的未来还很光明。

“不是吧,不是吧,陛下连这个都不敢吗,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的部下没有信心?”杨俊明不断地挑衅。

即使他的目的是呼延承载的命,也不妨碍他看东濮的人吃瘪。

气氛陷入了僵持。

“我来”,一道沙哑的女声响起,听到这声音给时洛白灌醒酒汤的祁墨旭动作一顿。

哪怕他心中地海面泛起了涟漪,他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的亲姐姐一眼,而是继续给少年灌醒酒汤。

不过动作稍微快了一些,呛的时洛白不住地咳嗽。

这处的小动静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别人都在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长公主祁名姝。

她旁边还跟着曾经名动京城的状元郎驸马,据他们所知,这个长公主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十几年没有露面了。

这一次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却很好解决了大濮的危机。

祁斯年看着祁名姝开心地叫了一声姑姑,却没有得到她的一个眼神。

他失落的地垂下了头。

……

等两方人马站好的时候,祁墨旭才放过了时洛白,不过他看的不是长公主,而是另一边的呼延承载。

他想要看看,这个用懦弱来隐藏自己的人会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决当前的困境。

在射箭的两个人蒙眼的时候,宴会上落针可闻,就是还有点醉的时洛白也坐的直直的,紧张地看着他们。

他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安安分分的放在两条大腿之上,屏住呼吸,等待着这场比试的结果。

最后他太紧张了,又把自己的手塞回到了祁墨旭地手里,并且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

聚精会神盯着人的祁墨旭:……

心好像乱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