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徐沐之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徐远面色铁青,“你又去见那小子了?”

乔莲湖想和往常一样为徐沐之辩解几句,徐远一声怒吼,“这次谁也不许替她说话!”

徐远一反常态动了怒,乔莲湖知道此刻若是开了口,无异于火上浇油,遂断了为徐沐之求情的念头。

奈何徐沐之本就因为纳兰谦拒绝了她,心中不快,又赶上这徐远对她横眉竖眼,她性子本就倔强,遇强则强。

“是!我去了,那又怎么样!人家压根看不上你女儿!”

“你以为你女儿是什么香饽饽,是个人就喜欢?”

徐远见徐沐之一副颓丧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千宠万宠养出来的女儿竟是个恋爱脑?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天下没了他纳兰谦是没人了吗?”

“旁人我都不要,我就喜欢他......”面对纳兰谦,徐沐之好强,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身脆弱的一面。

可一旦面对家人,徐沐之便卸下所有的伪装,吐露心声。

乔莲湖看见徐沐之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心疼不已,再也顾不得徐远难看的脸色,上前抱住她,“我的儿啊,你这是何苦呢。”

“娘......”徐沐之开始在乔莲湖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你真是气死我了。”其他的话,徐远看着徐沐之那受伤的神情,还是没再忍心说出来。

等徐沐之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徐远才开口道:“这样也好,断了对纳兰谦的念头,对你只有好处。”

徐沐之抹去脸上的泪痕,疑惑的眼神看着徐远,“爹,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我喜欢纳兰谦。”

“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不是傻子,府里近日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到底怎么回事?”徐沐之的内心感觉很不好,她隐约觉得徐远暗地里在进行着什么,她心中只希望是自已想太多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

“我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爹!”

但很可惜,无论徐沐之怎么说都撬不开徐远这张嘴。

“爹,若有一天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定会大义灭亲的。”徐沐之只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乔莲湖愣在原地,方晃过神来,“徐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和他见面了?”

徐远低着头,沉默没有说话,答案却是显而易见。

乔莲湖冲上前去,使劲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哭泣道:“不是说过,再也不见了吗?你为什么又要......”

“但是他会放过我吗!”徐远声嘶力竭地喊道。

“有些事情,只要人还在,便永远都不会消失。”

“它像一把利剑,悬挂在我头上,日日让我不得安睡。”

“想破此局,唯有一法。”徐远的目光异常的坚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乔莲湖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那孩子呢?”

“在这之前,我会找个好人家给她嫁出去的。”

乔莲湖捂住嘴巴,无声啜泣。

那天,纳兰靖从纳兰暮雪的房间里出来,便问了纳兰谦一句话,“谦儿,你可是喜欢小雪?”

纳兰谦本能地想否认,但转念一想,纳兰靖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一看便知。

“是,父亲。”

“但是......”

“她似乎对我并没有那种意思。”纳兰谦的言语里有种淡淡的忧伤。

他在青云山十几载,见过的女人屈指可数,大多是和月苼一般年纪的婶婶们。

纳兰靖观他的神情,便知道纳兰谦是个不谙世事的。

他拍了拍纳兰谦的胳膊,宽慰道:“很多事情,光靠眼睛是看不出来的,还需用心去感受。”

纳兰谦微微诧异,他本以为纳兰靖是要说些同意与否的话。

“这么吃惊地看着我做什么?你以为我要反对?”

“那倒不是,我只是以为你......”

“情爱之事,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纳兰靖娓娓道来,“这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至于你们能不能走到一起,为父只能说尽力就好。”

“命里有时还须有,命里无时还需无。”

“父亲,看的比我透彻。”

“不过是生离死别经历的多了。”纳兰靖的话淡淡的,却能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忧伤。

“明天到你母亲的忌日了,今年你回来了,她泉下有知,定然很高兴。”

住在贤王府的这几日,纳兰暮雪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心。

想起在丞相府,自已还要提心吊胆地生活,纳兰暮雪有些自嘲般地发笑。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纳兰谦一进来,便看到纳兰暮雪倚在窗前,思索着什么,竟是连他进来了都未察觉。

见来人是纳兰谦,纳兰暮雪紧绷的弦立刻松开来,“只是感慨这贤王府住的比在自已家里还安逸些。”

纳兰谦端着燕窝的手顿了一下,想起纳兰暮雪上次在府里身受重伤,立马明白了她何出此言。

“住的安逸就住着,这里也是你的家。”纳兰谦又怕此话不妥,立刻跟着道:“你唤我父亲一声舅舅,这本就是你的娘家。”

“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表姐?”纳兰暮雪难得想调侃纳兰谦一下。

纳兰谦的耳朵迅速发红,“你也大不了我几岁,我还是跟父亲唤你小雪吧。”

“原来是个不经调戏的。”纳兰暮雪抿嘴偷笑,“好的,谦弟弟。”

“别别别,你叫的怪瘆人的,你还是叫我纳兰谦,要不王煜也行。”

听着纳兰暮雪叫谦弟弟,纳兰谦就想起徐沐之叫他谦哥哥,浑身起鸡皮疙瘩。

“先把这燕窝吃了。”纳兰谦连忙转移话题,生怕纳兰暮雪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出来。

“好。”

纳兰谦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纳兰暮雪,突然明白了一个词,“秀色可餐。”

“想什么呢?”纳兰暮雪喝完,才看见纳兰谦仿佛丢了魂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会突然来了幽州。”纳兰谦赶紧将脑袋里的旖旎画面挥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