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6月,夏。
四九城,远近闻名的红星轧钢厂,第一车间内。
工人们上工有数个小时了,加上机械的活,本来就比较重,不少人的肚子到这个点,准时准点的饿了起来。
眼瞅着再摸一摸就又快下班到午饭的时间了,工位收拾收拾后,坐下歇息的,吹牛打屁的,东一堆西一堆。
这年头,工人才真正做了一回大哥。
干部也想屁股稳定,也就带应承着大家这样提前收拾下班的一点工作习惯。
况且能当上这车间的主任,也都是人精。
只要不是想找事,这个工人提前一点时间休息的时候,车间主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在办公室里面看报喝着高碎那。
而一般这个时候,也是工人们相互之间八卦的好时间。
尤其是车间几个高级工这里,三三两两的聚集着徒子徒孙谈话交流那。
“我说东旭呀!你这又是顶着俩大黑猫眼跑来上班呀?”
“就是,听说你婆娘当初在农村的时候可是村花,顶个顶的好看呀!”
“啥时候介绍给咱们兄弟认认呀?我也好去他们村讨个好看点的婆娘。”
贾东旭扶着弯了一上午有些酸软的腰,右手搭着一旁刚刚拆开的机器的钢架子上:“我说老余,你要啥农村的呀,还没有口粮,我现在多少都有点后悔了。
依我看隔壁纺织厂、电子厂的女工就不错,个个赛西施,也不差。”
“我也想,可人家都是有岗位的,能看上咱这一级工?”
“看不看得上,你去试试,说不定能成个双职工家庭那。”
“哎,哥几个,我听说这几年乡下闹荒闹的厉害,我隔壁的三姑的侄子几十斤粗粮就换了个不差的老婆呀。
要不东旭哥,你星期天累点,带着咱几个还没结婚的哥们,去一趟你老婆那边的村子看... ...”
一群人说着说着,就聊到讨老婆,娶媳妇的事了。
而且媳妇好不好看,能不能生孩子,乖不乖巧,这可是关乎以后一辈子的事。
同时这也是一件贯穿古今的人生大事。
不能马虎!
‘哗啦~’
‘哐啷~’
忽然一旁那个拆开的机器,被贾东旭这么一搭,一些工件放得不太稳当,又失去稳定性了。
哎~这工件它就这么顺着滑落了。
连着一旁被拆开的机器,也一起向着讲话的众人倒下。
而四周讲话的人倒是反应及时,都散开了。
唯独靠的最近的贾东旭手扶着腰,没来得及跑,先是被一个小工件砸倒,又被后面紧随着的庞大机器给压住了。
‘扑哧~’
几滴鲜血就喷在了,蹲在机器旁边,边听大哥们拍话,边还在磨工件的许子儒脸上。
顿时许子儒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工件直接掉落在地上,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落下来的钢件就砸到他的脑袋上了。
整个人都仿佛被吓傻了。
而此时许子儒的脑中,如同翻页一般,快速的过着此生18年的记忆。
但很快就又被一旁众人的呼叫声,给喊醒了。
“救命呀!”
“快来救人呀!”
四周的工人,也都连忙过来,帮忙抬钢件,救下面被压着的贾东旭。
一旁众人的师傅易忠海也在指挥着,你去喊医务室的人,你去喊车间主任让他赶快通知厂长等等。
而一向坐在办公室的车间主任也早就被巨响给惊动了,连忙跑着来现场。
虽然干这些重活的,每年厂里都有一点死亡指标,但是能不出意外是最好的!
所以从上而下的,杨厂长、李副厂长、书记、车间主任等等都急。
同时着急的还有医务室的那个快退休的老头:“厂长这人伤的严重,赶紧叫车,送去大医院或许还有救,我这现在也只能先帮忙止血了。”
“行,你先止血,我这就安排人开车过来。”
轧钢厂是个大厂,就连运输队都有,杨厂长这边一声令下,就有人去运输队传递消息了。
同时杨厂长这边在联系红星医院,让那边赶快做好接收准备,最好能立马拉到手术室进行救治的那种。
李副厂长这边突然发现还没有人去通知受伤者家属:“你们谁跟贾东旭熟,跑个腿去给贾家人通知一下?”
“李厂长,我跟贾东旭住一个院的,我去吧。”
许子儒因为和易忠海、贾东旭都是一个院的,再加上他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重生,和因献祭了贾东旭,让他自己受到惊吓,从而破开的胎中之谜。
而家,也是多数人下意识以为的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许子儒也就乐意跑这个腿了。
“那行,就你去吧。
我看你吓的也不轻,正好回去了下午也休息休息,明天再来都行。”李副厂长拍了拍许子儒的肩膀,尤其是他自己的职务也刚上来,眼前的小同志的叫法,让他特感舒服。
不一会儿,运输队的一辆大卡车直接怼到第一车间的门口。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将人给抬上车,杨厂长和车间主任跟车去了。
李副厂长这边被留下,在处理这事件的后续,控制舆论,一切结果都需要进行调查后才允许说。
同时还拉着易忠海了解贾东旭的家庭状况。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即将死亡的贾东旭做着一些准备... ...
出了轧钢厂,许子儒按照正常的速度往四合院回,大概走路需要数十分钟才能到家。
路上的时候,许子儒就在研究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新玩意。
一枚闪闪发光的牌子上,刻画着一根钓竿的图案。
只是这个钓鱼勋章牌子,似乎很高傲,并不理会许子儒。
也可能是许子儒没有达成触发的条件吧。
“算了,等回去给贾家报完信,窝在家中慢慢研究吧。”
“还有,我拥有着今世所有的记忆,所有我是重生了!”
“既然如此,过好当下。
让那不如意的上一世,随风而去吧。”
数十分钟过去,许子儒来到自己所住的南锣鼓巷95号院子门口,正好三大爷阎埠贵拿着鱼竿,推着车也从外面往院子中回。
阎埠贵轻咳了一声,又从后面跟了上来,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询问道:“子儒呀,你这上午不是在厂里吃饭吗?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