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想说什么?”竦诗的目光染上警惕。

沈奎回头笑了一下,有些嘲讽,“不妨你去问一下苏先生,他究竟是否乐意离开。”

竦诗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妙。

沈癸满意的笑了,然后起身离开,“事实上宋小姐也没有那么信任苏先生——我很荣幸,你没有立即拒绝我的提议。”他的身影将要消失了,却又在最后回头说,“竦小姐不妨先问,再考虑这件事,我们还会见面的。”

沈癸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竦诗看上去状态并不太好,但眼神却是冷静的,不知是否是错觉,当沈癸离开后,这个区域的气息更显阴沉,以及建筑似乎更破旧了。

其实她有些迷茫,像迷路的孩子,有关于苏全,她信他又不信他,关于不信任,最致命的就是他的来历,有关于她曾经的记忆,如烟纱般飘渺,虚幻而破碎,而他的话无疑在证实她那个学生的身份,事实上她的太多表现,都在诉说着一个事实,她竦诗绝不会只是个学生。

而信任于,她对他那按制不住的欢喜,一发至全身,连身体都能记住的一段感情,那必然是真实存在的。

一段真挚的情感是可以触动人心的,而这也是竦诗包容着苏全的原因。

沈癸走了,竦诗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踏进了夜色,街道稍许破旧,看上去了无生机,在地面和墙面上只有点点星星的血迹,在夜色的笼罩下几乎不显眼。

今夜的月亮分明很圆,却被层层云雾遮挡,以至于街间的光亮时明时灭,那些红色也时隐时现。

夜晚间的尸语很空荡,长长的街上,只有她在游荡,只有阴沉沉的夜,连一盏路灯也不曾留下,这样的场景,与竦诗的心相衬。

仿佛她伸手去触碰尸语,去拨弄这个谜团,却发现,好像她触碰到的越多,似乎就越乱了。

或许有人沉沦在“时间摆渡永恒劫”的长生里,但她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挣脱这座别样的囚牢,哪怕现在有一个恋人在身侧,她也无法忍受这一次又一次重复的生命,是的,无法忍受。

她几乎能想象到,终有一日,她能预知所有,包括那个人的未来的命运,甚至某个人下句说的话,那样的生命将毫无意义——她会疯的。

走的累了,在路边的店内坐下歇一会儿,然后继续游走,脑海中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她自已也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直到看见光。

竦诗抬头,远远的看时,那束不太亮的白光映照出火葬场的门牌,那光很快从牌子上移开,拿着光源的是一个身影。

相当熟悉的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苏全。

她没过去,或许是想知道他隐瞒了什么,或许是因为想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空身而来,他身边有一辆疑似货车的车,他是有目的的,来这火葬场。

他站在门口,像在迟疑,或许可以理解为他在等的人。

没有多久,另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来,那是沈癸,两人举止中透着熟练,那可不像苏全口中似乎是他单方面了解的话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