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没再说话,等待这十分钟过去,再缓冲了好一会儿,没有了任何杂音,空间安静的能听到别人的呼吸,不规律的,急促的。
寂静黑暗,伴随着血腥和恐惧。
莹莹光芒忽然出现,白色的光微弱的触及在一米左右的范围里,映照出苏甜那张沉稳的脸,然后亮起了第二根,第三根,他伸着手递过来。
是荧光棒,竦诗接过来,然后轻笑一声,“苏先生准备的很充分。”
比她认为的要充分多了,这可算不得一个好消息。
苏全似乎不在意竦诗的试探和猜忌,只是在递完后起了声,竦诗和章琳也跟了上去,浅浅的白光探向脚底,一步步都在踏着尸体的空隙走,竦诗走在中间,手里提着刀,黑暗中刀刃偏移几分,那个偏转方向在斜后,最佳的攻击点是身后,也就是章琳。
或许他们三个从未存在信任,只有算计与被算计。
“苏先生。”这是章琳第一次如此平静的称呼苏全,这唯一出入的是她与之前的神态相背而行的语气,太过平静而没有起伏。
不,或许可以换一个形容方式,像收入于设备中的音色,然后通过调试发出的声音,单调没有起伏。
章琳走在最后面,她手里的灯没有碳在脚下举在手里的白光映照出她肌肉麻木的面部,她念着,“总要点活物才有点寄托,从生物学上说,活人也是活物,对吧?”
不知是否是错觉,空间的温度似乎在下降,不,或许不是温度,那种凉气不是往身上扑,它仿佛在往骨骼里穿梭,丝丝渗透,这种感觉是穿多厚的衣服都阻止不了的。
苏全却仿佛没有注意到,“章小姐说的有道理。”
他,没有反驳。
竦诗瞳孔一缩,心脏剧烈跳动一下,那么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算什么?
章琳接着笑了一声,这个声音发出来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僵硬和尖锐,然后她念着,“是呢,那么冷,睡那么久,永远困在小小的火葬场,多向往生命啊。”
章琳诡异的变化太明显了,尤其是竦诗感受到的,她背对着章琳,此刻如芒在背,那是对危险的生理反应。
转身。
动作很突然,腰上的枪已经来不及拿了,竦诗放弃了枪,她的长刀滴答着暗色半凝固的血液,那是地上因融化的暗血,刀尖抵在章琳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对方的表层。
竦诗凝视她依旧麻木又苍白的脸,“你不是章琳。”
这是一句相当肯定的句子。
纵使对方拥有与章琳一样的脸和身材。
然后竦诗补充,“或者说,这儿,只是站了章琳的身体。”
章琳似乎没有感觉到威胁和疼痛,用没有表情和幽深空洞的眼面对竦诗,地下室再一次安静下来,苏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是吗?小丑。”刀剑又近了一分,脖子处渗出了血液。
小丑?
“我不喜欢这两个字。”章琳咧开嘴,似乎她的面部肌肉已经僵硬,这个笑容尤其古怪。
“我讨厌这个恶作剧。”竦诗握着刀,认真的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