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皇子徐明,你们胆敢——”
“杀!”一旁的黑袍男子漠然开口。
手起刀落,皇子命陨。
黑袍男子站在山崖边望向前方的笙歌夜舞,冷笑道“多美的天下啊,今晚,也该换换主人了……”
已是酉时,但位于徐州(东部第一州)的安陵郡,依旧车水马龙。因为这里位于三州交界之处,又是商业大都市,宵禁也相对宽松。
天下酒楼内,陈武(安陵司马)正在雅间踱步,不时向楼下望去,像是在等什么人。他拿起那封密信,眉头紧皱,“想我陈武也曾怀匡济天下之志,怎么就——”
“陈司马这是想反悔了?”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正是那黑袍男子。不过此时他早已褪去黑袍,青衣着身,但丝毫掩饰不住他的“锋芒”。
闻声,陈武身形一晃,赶忙推门迎接,“大人说笑了,现木已成舟,哪有后悔之说。”
“陈司马知道就好。”
徐朗径直走向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身望向陈武,“我这次来就是告诉陈司马城外山林有匪情,请陈司马前去围剿,今夜就不用回来了。”
“你们今日就要行动?”陈武不禁吃惊道。
徐朗缓缓走到陈武身旁,沉声道“陈司马还是少知道些好,”说着将一沓银票放进陈武手里,“当心有命拿,没命花!”
说罢,推门而去。
陈武望着发抖的手,久久不能自已……
————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安陵人竞豪奢。
或许这便是“太平盛世”吧!
此时,安陵第一世家的林府内,郡守林墉亦陶醉于这“盛世”之中。
“老爷,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管家将信递给林墉。
“信?何人所传?”
“来人是郡里的,说是有人让他送来的。”
“哦?这倒有趣。”林墉接过信封缓缓打开,看到信的内容,林墉不禁瞳孔放大——逃!林墉握着那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不由陷入了沉思。
嘭~~无数的烟花在城中绽放,宝烟飞焰万花浓,化作无数星雨坠入人间,撩拨着人们的思绪,也将林墉“拉”回了俗世。林墉望着城中百姓的欢愉,又看向手中的信,不由冷笑一声,将信丢出窗外……
子时,一切归于平静,天边犹红,但这不是繁华的残余,它更像血的颜色。
六刻,安陵城门被打开,大批黑衣人涌入城内。黑衣人压低声音,持刀进入每户人家,白入红出。
一户,两户,三户……无数百姓被永远留在了梦里。少有几个百姓叫喊反抗,其声也如泥牛入海,杳如黄鹤。
黑袍男子提刀,径直向林府走去,刀上血迹未干,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褶褶生辉”。
林府,林墉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仿佛看到血色满天,哀鸿遍野。他提灯向门外走去,抬头看向月色,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林墉推开府门,正看到向林府走来的黑袍男子,看着他手中那把分外“妖娆”的刀,又望向那月色——真是讽刺啊!这一刻,林墉似明白了全部……
武德6年,一夜之间,皇子身陨,安陵被屠,朝野震惊。
翌日,元帝徐华急召丞相顾直,兵部尚书张刈入宫,并八百里加急召见安庆知府(下辖安陵,落贫,乐天,元道四郡)。
那日之后,丞相顾直便一直闭门不出,一时间流言四起或说丞相与此次灭城有关,或说皇帝对顾直积怨已久,借机发难,甚至有人猜测他与外邦有关联。而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张刈的出城却是那般的无人问津。
风不止,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