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月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列车前方到站林北南站,请需要下车的旅客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我叫乐阳,今年25岁,说起来有些惭愧,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说实话,我有些害怕,毕竟二十多年都在本地上学,大学也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还得从我十岁那年开始说起。
那年冬天,我生了一场怪病,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毕竟连我自已还保留迟疑的态度。
那天刚好是我十岁生日,也就是1999年的12月20日。
因为在农村,晚上基本十点之后基本上都会熄灯睡觉。而我自然也不例外。
半夜时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我妈起床上厕所的间隙,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声音似的,便好奇的从木门缝中瞧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我不停地朝着月亮跪拜磕头。
我妈便将我爸从床上拉了起来,迅速的打开门。呼叫着我的名字:“乐阳,乐阳……”。可并没有什么效果,我似乎听不见一般,继续的磕着头。
我爸将披在身上的衣服给褪下,之后便快步来到我面前。只见我那眼神空洞无神,眼睛内填充着大量白色物质。额头已磕出鲜血,砖头上都粘着皮肤组织。
我爸慌忙伸出手想要将我抱起来,可无论怎么用力,却仍无法抬动我。要知道,我那时才十岁,不到七十斤。而我爸,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听说年轻时能扛起四百多斤的石板子。
“愣着干什么,一起帮忙,赶紧把他抱回房间。”见他吃不上劲,便一起喊来我妈帮忙,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身体依旧纹丝不动。
没办法,我爸只能从房间里拿出一根牛绳,趁着我抬身子之际,将我捆了起来,这才让我没有如此的疯狂下去。
不一会我全身瘫软无力的晕了过去。老爸迅速将我抱到床上,为了避免刚刚的事再发生,索性将我四肢捆在床缘。
“你个婆娘在这看着,我先去找刘大夫过来瞧一下。”
我爸说着便匆匆披上外衣从抽屉里拿上手电筒推出自行车出了门。
刘大夫住的离我家也有个四五里地,骑上自行车来回也要小二十分钟。
我爸骑着车一路狂奔,可越发觉得不对劲。明明骑了很远,却感觉迷了路一般,他停下脚步,看着周围才发现自已停在原地。
这条路中间是一片山林,也是老人亡故后埋葬的地方,俗称乱葬岗。
我爸提了个胆,然后大声叫唤了一声:“各位,家中有急事,不得已夜间出门,如果有无意冒犯之意,还请大家伙见谅,来日一定在此处给大家伙烧香燃纸。”
话说完,我爸的视线好像重构了般,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阴森恐怖。
当手电筒照过的地方清晰可见时,我爸也是吓了一个激灵。
这是一条小路,专门上山埋人的地方。前方就有一块墓碑,碑面都有些发青,已看不清碑上到底刻着什么字,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人祭祀过了。
我爸已顾不得这些,看了一眼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我妈时而走到院门口瞧了瞧,而后又是回到房间守着我。
……
“怎么现在才回来,都一个多小时了”。我妈嘴上抱怨着,可看到刘大夫后却立马变了副嘴脸,笑着说道:“刘大夫你来了,赶紧帮我家孩子看看,今天晚上太奇怪了。”
刘大夫背着一个斑驳不堪的医药箱,披着一件皱巴巴的白大褂,一路边走边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一五一十将刚刚的事描述了一遍,可刘大夫却停下脚步,看了手腕上的手表而后又看向了头顶的月亮。
“你家孩子不是得病,是中邪了。”
刘大夫的话语刚落,我爸妈不可置信地异口同声的说道:“中邪?”
这个刘大夫不简单,上可算命求符,下可行医治病。虽说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但实际年纪只有四十多岁。听村子里面的人说,是透露太多天机,才变得如此这般。
停顿片刻后,刘大夫来到我的房间,先是看了看摸了摸,确定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时才放下心来。
刘大夫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随后起身看着我那焦急的爸妈说道:“你家孩子这种情况比较特殊,今晚时辰已过,不用捆着,明日晚上我带上法器再来处理这邪祟。哦,对了,准备一只公鸡,一碗糯米,一壶高粱酒。”
说完刘大夫便问了一个问题:“你家孩子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出生的,要阴历时间。”
我妈直接脱口而出,回道:“1989年12月20日卯时。”
听后,刘大夫也没有回答,只是让我爸给他送回去。
时间来到第二天,我爸早早就准备好这些东西在家等着,而我还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全身就像发了高烧一般,滋滋的往外渗着汗液。
晚上八点左右,刘大夫便早早的来到我家,不过此处背的不是药箱,而是一个黑色的木箱子。
“刘大夫来了,请坐。”
我爸将刘大夫迎到主座上,随后我妈便从厨房端来了好多吃的,有鱼有肉,满满的一大桌,这可是九十年代的山区农村里面,过年都不见得吃的这么丰盛。
他们边吃边聊,而我妈就坐在一旁听着。
“你孩子这是至阴之命。”
我爸一脸不解的问道:“什么是至阴之命?”
刘大夫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边嚼着边说道:“所谓至阴之命,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不过……”
我妈急着补充问道:“不过什么?诶呀,刘大夫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就这一个儿子。”
刘大夫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看着我爸妈缓缓说道:“不过这种命格的小孩一般活不过三岁。所以我断定你们家在之前肯定给孩子续过命。”
我爸掏出一根烟点上。大脑飞速的运转,就在烟雾熏着眼睛时突然说道:“那年乐阳刚出生不久,天天发烧,而后他外公过来后给了一个符咒,后来就好了,不过就在当年,没过几个月他姥爷就走了。”
刘大夫沉思着许久,喝上一口酒滋着嘴说:“看来你家那位用的是以命换命的方法给你孩子延续生命。”
不一会,刘大夫便看了手腕上的手表,起身来到箱子边上。
“时候不早了,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没。”
我爸点了点头,而后从卧室里将东西拿了出来。
刘大夫指了指院子,便说着“将八仙桌搬到院子里,我去布置符场。”
他们各自忙着自已的事情,爸妈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后便将桌子搬了出去。此时刘大夫也将现场布置好了。墙面,门窗上都贴好符咒。
刘大夫从箱子内取出一件红色的大方布便铺了上去,接着就是一个黑色瓦坛,坛口用一层红布包着。
取下红布,朝着东面的方向摆了起来。接着就是糯米,公鸡以及白酒。
“从孩子头上剪一撮头发下来,之后你们带着孩子待在房间,无论发生什么或听到什么,切记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我爸妈听到此话,心里也是一阵害怕。但也没办法,只能按照刘大夫说的话躲在了房间里。
刘大夫确认安全后便开始准备了起来。先是换上一件道袍,从箱子内取出一把桃木剑,上面绑着红线和铜钱,接着取出一沓纸钱,和三炷香。
将我那头发粘了些白酒,嘴里念叨着什么,头发就这样贴在鸡冠子上。
接着拿出纸钱在东南角烧了起来,最后点上三炷香插了上去。
就在三炷香刚刚插进去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屋外突然狂风大作,乌云蔽月,电闪雷鸣。
树叶被风卷的到处都是。可奇怪的是,东南角的纸钱灰却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