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伟离开后,娇娇和倩倩对视一眼,随即两人甜甜一笑,“柔柔姐,你站C位吧。”

许柔虽然不是职业舞蹈生,但会所里的舞蹈并不难,她为了赚钱,有时候也会在缺人手跳舞时顶岗。

跳舞赚得多,但纯跳舞就赚得不多,所以她只在缺人手的时候跳,那样纯跳舞的价格就会出得高一些。

面对两个小女生的提议,许柔直白的拒绝了,“我是替补。”

哪有替补站C位的道理?

娇娇的眼神看起来有点畏惧,她瞥了倩倩一眼,说:“柔姐,我们都不会讲英文,那老板是个外国人,我们有点害怕。”

许柔还想拒绝,但看两个小女孩脸上的胆怯做不了假,便抿了抿唇,“你们两个配合我吧。”

娇娇和倩倩相视一笑,开心道:“柔姐你人真好!”

在社会这个大染缸,尤其是金乡月色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许柔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她早已不是六年前那个单纯无知的女学生。

面对她们甜美的笑容,许柔心底有个柔软的地方松动了,她垂着眸,暗想:算了,到时候自己随机应变吧。

正想着,蔡伟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大老板来了,你们快过去候场。”

三人站在VIP6包厢门外,VIP包厢的私密性极强,一扇厚厚的金属大门将包厢里的场景和声音悉数掩盖。

她们站了几分钟,包厢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妆容精致的陪酒小姐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进去。

许柔认识她,艾丽,金乡月色有名的一姐,不仅精通外语而且是多国混血儿,混得特别好看的那种混血儿。

能让艾丽出台,看来蔡伟没有骗她,这次真是一个特别尊贵的大富豪纡尊降贵来到金乡月色,难怪蔡伟这么重视,这可是他调来金乡月色的第一个重头戏。

粉色如雾般的包厢里,耳边是轻缓的英文歌,艾丽将舞台小灯打开,几缕白炽灯闪烁在许柔三人的头顶。

灯光亮起的同时,歌声也变成了纯音乐,在音乐的节拍下,许柔三人翩翩起舞。

一个穿着POLO衫的金发碧眼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手上左拥右抱,一双碧幽幽的眸子紧盯着跳舞的人。

红色的轻纱下,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那柔软的腰肢就像一条灵活的蛇,男人的眼睛不由得看直了。

艾丽端了一杯酒过去,用英文说道:“路易斯,我敬你一杯。”

“Haha”路易斯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不仅没有解渴,反而让他感觉更加口干舌燥。

艾丽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许柔,清纯的女人跳着魅惑的舞蹈,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眼见许柔把她的风头都抢光了,她狭长的美眸不禁眯了眯。

三分半钟的舞蹈,已经要进入尾声,路易斯站起身,拍了拍手:“Good”

他用英文说:“真是漂亮的女孩。”

路易斯摊开手,隐匿在一旁的保镖立刻递上一沓钞票。

“这些,赏给你们。”

娇娇和倩倩相视一眼,目露欣喜,这么随便扭一扭就能得到一大把的小费,难怪大家都要争着服务外国人。

许柔淡淡一笑,用英文说了声:“谢谢。”然后毫不客气的接下一大把钞票。

“咦。”在许柔伸手的片刻,路易斯将手掌抬了抬,诧异道:“好纯正的英文,会说英文的漂亮女孩,我喜欢。”

他再次伸了伸手,又有一沓钞票叠在了先前那沓钞票的上面。

“只要你陪我喝一杯酒,这些,全部给你。”

许柔的眸光在男人的手心扫过,目测有一万左右,她不由得心动了。

只是喝一杯而已,她展颜一笑,“当然没问题。”

接过酒杯,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些年,她的酒量已经被有意的锻炼出来,一般的人休想把她灌醉。

看她豪爽的样子,路易斯吹了个口哨,“漂亮女孩,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扭扭捏捏,我喜欢。”

说话间,那两沓钞票丢进了她的怀里。

男人又伸手,又有一沓钞票放在了掌心,“再喝一杯,这也是你的。”

艾丽站在一旁,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狠厉,她早就看许柔不顺眼了,表面上是服务生装矜持装高贵,私底下只怕比谁都要风骚,不然为什么她拿到的小费永远是最多的?

这样想着,艾丽拿着茶几上的一瓶度数最高的威士忌倒入高脚杯里,然后将这杯酒递给了路易斯。

外国人喝酒本就更烈一些,而这杯酒更是烈中之烈。

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艾丽盯着她接过那杯酒,哂笑一声:“任你酒量再大,这杯酒下肚,不醉也迷糊。”

酒下喉的第一口,许柔就感觉到了这杯酒的异样,这杯酒并不辣,也不呛喉,反而特别温烈,强烈的警惕心让仰杯的动作一顿。

这种酒刚喝时并不觉得上头,但入肚之后后劲特别大,清澈的眸光暗了暗。

如果她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抿了一小口,许柔拿开酒杯,柔声道:“光喝酒有什么好玩?”

路易斯的目光越来越惊喜,他挑眉,正准备说什么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昏暗的包厢里响起。

“喝酒的确不好玩。”他的语音是纯正的伦敦腔,吐出来的英文就像大提琴弹奏般悠长优美。

厉知学?!

一瞬间,许柔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僵硬地扭头,沙发内侧静坐着一个男人,昏暗迷离的灯光把他隐匿在黑暗里,那双危险的眼睛,就像黑夜中捕捉猎物的狮子。

交叠的双腿缓缓分开,男人挺拔削瘦的身材从远至近,他穿着纯白的高定西装,西装口袋前戴着一根金属链条,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像一个帝王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今天没有戴眼镜,那双犀利的眼睛更显压迫,淡淡一扫,让人不自觉的陷入一种莫名的窘迫里。

许柔紧紧咬着后槽牙,呼吸紊乱,泛白的指尖被她捏得死死的,如果不是在包厢里,她真想拔腿就跑!

这个人如同幽灵般阴魂不散,他一出现,那些结痂的伤口都被人活生生的揭开,无声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许柔再次抬头时,脸色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