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
只要唱完都会被音乐老师骂一会儿，骂的越久越具体，就说明这个学员最有潜力。
以目前她骂过的那么多人来看。
显然张碧晨的实力比较强。
可是从郑瑾心问完话开始，音乐老师就一直停在那里，用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看到尾。
就像看一件商品。
“老师……”
郑瑾心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声，或许觉得音乐老师会对她温柔一些，她脸上的紧张感也消退许多。
“不错。”
沉默良久。
音乐老师嘴里终于冒出一句。
这一声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欣赏，不像是敷衍和谎话，可是郑瑾心还没来得及自谦两句就听到让她浑身发冷的话：
“长得确实不错，这批学员没有一个比你好看的。
你也别唱歌了。
找个男人嫁了吧，把唱歌的所有力气放在床上浪叫，那时候多难听都会有男人给你花钱的。”
声音很温柔，甚至比评价张碧晨还温柔。
但这已经不是批评了。
这是对人格的侮辱！
全场安静。
不止，应该是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一阵强烈的耳鸣声也让郑瑾心恍惚，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冷到流不动似的。
她的心已经很坚韧了。
可是面对这种赤裸裸的羞辱还是令她几乎晕厥，望着台下几十双怜惜的目光更让她眼泪莫名地掉下来。
一旁的李慕天刚准备起身就吓地缩着脖子坐下。
这个大魔头……
实在不好惹。
别说他，恐怕就是他舅舅王峰过来也会被毫不留情的骂到下不来台。
现在上去帮郑瑾心讲话，无异于自取其辱。
演播厅几十个青年男女或许都是抱着这种想法，想帮却不敢帮，面对梨花带雨的郑瑾心只有怜惜和紧张的份儿。
也就在这时。
一阵尖细的奶音划破寂静夜空似的、朝着音乐老师方向喝到：“你干嘛说她？”
这声音不算多大。
即便用尽力气也比不得女魔头稀松平常的一吼，可是在这全场安静的时候就特别明显。
所有人的目光从郑瑾心的身上移到那个温柔娇俏的小美女身上。
短暂的惊讶过后更多的是带着可惜的咂嘴声：
“啧，她要惹麻烦了。”
“别吧，这个妹子要是被骂哭我心都要碎了。”
“应该没事吧，她又不是学员，老师不会说她的。”
就连一旁的李慕天也露出惊讶的神态，没想到这个一直柔柔弱弱的少女竟然敢直面一个这样一个女魔头。
沈云熙没有理会嘈杂的声音。
也没有理会音乐老师杀人似的目光。
径直走上舞台，气鼓鼓地拉着哭哭啼啼到近乎抽搐的郑瑾心就要往外走。
似乎是没事了。
可是……
“站住！”
女魔头果然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即便看着姿色过人的沈云熙也没有丝毫面子，盯着她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你踏马算什么东西？我的演播厅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真以为长得好看谁都惯着……”
“你又算什么东西啊？”
这道声音是从观众席发出的。
眼见沈云熙要和女魔头solo，并且女魔头有种倾泻起来没有尽头的样子，方诚也坐不住了。
三步并作两步。
方诚几乎是跳上舞台的，牵着沈云熙因为两句话就吓地轻轻发抖的左手，转头望着音乐老师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师，我叫你一声老师，别不识抬举懂吗？”
“哗——”
“我去！这是真男人啊！”
“方诚……不！得叫诚哥啊！这也太牛逼了！”
“他怎么敢的啊？不怕被整吗？”
观众席忽然像菜市场似的喧闹起来。
不论是刚被批评过的张碧晨等学员还是那些没测试过的学员，一个个以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方诚。
这纯纯的英雄救美啊！
可是这回音乐老师只顾着用杀人似的目光瞪着方诚，反倒没功夫搭理底下这些人了。
“方诚是吧？签个艺人给你牛逼的找不着北了，知道我是谁吗？”音乐老师阴沉着脸望着方诚，看来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谁？”
方诚面无感情地闷哼一声。
其实是谁都无所谓。
沈云熙这死婆娘他可以随便欺负，至于其他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是我们公司的音乐总监！”
演播厅门外传来一身爽朗的大笑，接着是几个身着笔挺西服的职场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一人剪着极考究的卷发，黑色西装烫的好像工艺品似的没有丝毫褶皱，可惜这一切都掩盖不住那发福臃肿的身材和纵欲过度似的苍白脸色。
是胡总。
他脸颊上有一种神经质的痉挛，使他很难微笑——或许也是因为场面失控的原因。
要是他再不出场。
恐怕所有风头都要被方诚抢尽了。
“哈哈，老郑，叫你过来指导一下怎么这么激动，这不是欺负孩子嘛。”胡总迈着豪爽的步伐大步走上舞台，径直朝音乐总监方向边走边伸出手。
等握手完毕又朝两个女生假意安慰道：“你们也是，说两句怎么就哭了。”
说话间他目光不由得停滞在沈云熙身上。
那精致无瑕的年轻俏脸是所有网红比不了的，哪怕一些明星也没有这样健康透亮的肌肤。
还有这身材……
妙啊。
虽然粉色针织衫系上后根本看不出身材如何，但是以胡总的眼光，如何看不出底下那件贴身的白色吊带是如何诱人？
也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扒开针织衫。
“是你啊，你是星空文化传媒公司的老板？”方诚看着那日被自己臭骂一顿的胡总，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家传媒公司的老板。
脸色不免难看许多。
要这样算，自己岂不是被人下套了？
“是我！”
胡总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
看着前日还敢臭骂自己的年轻人现在变成自己的员工、观察他不断变化的微表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年轻人。
你会作何态度？
可千万别一下子卑躬屈膝啊！
他可更喜欢方诚原来桀骜不驯的态度——一想到这儿，他那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眉间皱纹有稍稍舒展开的迹象。
“你没事儿的话先站一边，我和他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