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日看尽长安花

“我X，多少？！”

“这谁啊，怎么叫这么高？！”

“啥？！啥情况？！”这是刚才那个东三省来的老板。

“大兄弟，你这么叫价，我们很难做啊。”前面的大姐转过头来，装作生气的责备道。

“这不胡乱出价吗！完全不按套路来啊。”

“就是，想乱拳打死老师傅？没门！这屋里的人，哪个不是千年的老神仙。”

郭主任的笑容彻底舒展开了，这景象，才是他最渴望的。他已经把我想象成一条鲶鱼了，我这种行为只会激起其余人的不满意，然后纷纷出手抬价。

十秒钟后，他的笑容逐渐在脸上消失，他期待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众人并没有出价。

郭主任的心态调整能力远非常人可比，他赶忙大声说：“诸位，今天的最高价已经出来了。看来这位小兄弟确实对这个广告位情有独钟，各位老板怎么看？难道将此机会，彻底拱手让与他？”

他煽动人心的功夫确实厉害，只是这次真的没有再举牌的。

“1500万1次！1500万2次！！最后我再问一次，还有没有叫价的？”

他顿了一下，期待会有个奇迹。

“1500万3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拍的黄金时间广告位，请稍后跟随工作人员办理手续。”郭主任神情恍惚，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掷地有声。

我理解他的感受。他是想复制前几次拍卖的路子，慢慢的把价格抬上去，在叫价的过程中，不断刺激众人的好胜心，逐渐把气氛烘托的热烈，他则牢牢控制着拍卖的走向，最终让黄金广告位卖出天价。那个价格，可能他也不确定会是多少，但是肯定要比这个1500万高出不少，拍卖过程也远比刚才激烈、精彩。

“小兄弟，恭喜你啊，真是年轻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看的出来，老大爷是真心在夸我。

“小兄弟，你不仅一表人才，心机更是一流，这次拍卖真是让我开了眼。姐姐佩服你。”前面的大姐站了起来，完全转过了身子，笑盈盈的对我说。

“不介意的话，咱们两个交个朋友。我叫李姗，在深圳做电子生意的。”

“好啊，我也很乐意叫姗姐这个朋友。我叫朱弘毅，今年30岁。”

“好，痛快。一会儿咱们两个留个联系地址。”她赞许地点点头，知道这时的我风头正盛，是不适合说更多自己的信息的。

这时，工作人员通知我去209房间办理手续，我向旁边的几位老板挥手告别，跟姗姐说了声后会有期，便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会场。

209房间，居然在二楼最东边，东西向的走廊，房间在南面，也就是说，这个房间其实应该是叫201。看来这个房间的主人，对数字应该有自己的理解。

工作人员敲门后，里面清晰地出来那个熟悉的声音：“请进”，语气礼貌，但是又有距离感。

我走了进去，工作人员关上门之后就离开了。

郭伟主任端坐在一张大板桌后面，面朝西，背面是一排书架，南面的窗子开的异常的大，视透光很好，但不亮堂，因为对面就是央视大楼，大楼给了这座建筑不同寻常的压迫感，这也可能是窗子开的很大的原因吧。

我径直走进去，我数着自己的步子，整整9步，又是一个“9”，9步，正好走到他的大板桌跟前。

我进来时候，他没有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迎接；我走到跟前时，他亦没有站起来跟我握手，而且也没有说让我坐下。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不过，相比较他刚才在台上的胸有成竹，侃侃而谈，这个手段着实有点低级。

我静静站在桌子前，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等着他先说话，他应该比我着急。

“朱弘毅，河南古城县人，目前做炒货生意。我想请问阁下，你的瓜子厂，姑且称之为“厂”，年营业额有500万吗？”他嗤笑了一下。

“没有。想必郭副主任已经摸清楚了。”我把“副”字咬的很重。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估计没料到我会不按常理出牌。毕竟哪有当面称“副”职的。

“那你居然抬价到1500万！你这是扰乱经济秩序，！投机倒把！危害市场！！”他的音调在不断升高。

愤怒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我的目的达到了。

“郭副主任，不要给我扣那么高的帽子。现在没有，我相信我们的广告在黄金时间播出之后，马上就有了，而且远不止这个数。”

“你什么意思？”郭副主任有点迷惑。

“就是通过广告来提升我们的销量啊，销量上去了，营业额不就来了。”

“万一营业额没有达到呢？”

“不会的，我相信央视的传播力，您难道不相信吗？”

“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你现在怎么支付1500万元的拍卖款？”

“谁说我现在就要支付的？”

“你！！……”他一时语塞，对啊，拍卖之前并没有约定什么时候付款，甚至拍卖成功后的定金也没有约定。没办法，为央视拍卖广告的这个业务，是第一次做，对于他，也可以说是“万事开头难”。

“郭主任”，我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当面称“副”主任了，那样有点不符合社会规则，过于不礼貌了。

“下次广告中心再搞拍卖，应该会做的更完美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想法？”

“这一次，以示诚意，我先支付50万元订金。”

“50万元，你好意思说这是订金？！起码要先付一半。”

“郭主任，你是了解我们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再说了，订金多少有那么重要吗？反正1500万元总价款，最后我肯定是会一分不少的付给贵中心的。”

“你！”要不是前面有个桌子挡着，我估计他能跳过来打我。

“好吧，但是，我有个条件。”他倒是很快地同意了我的做法。

“您说吧，您说完之后，我也得说说我的条件。”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他还是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