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着那个女人嚣张,当着我们的面欺负清雅?”
梁仲赫脾气爆,按往日的作风,谁惹他生气,他早就动手了。但今早摔破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他瞥了一眼楼上的尹从霜,忌惮地忍住了冲动。
“大哥,你女人惹回来的麻烦,你是不是应该让她解决?”
梁仲澜无法针对尹从霜,便把矛头对准了纪渝箐。
他冷笑一声,对粱仲琛说:“你该问问你的妻子究竟是何居心,这么积极地把人带回来,是生怕家里不消停吗?”
“真是个扫把星,除了会给家里添乱,她还会做什么?简直是个废物!”陶曼珍手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
纪渝箐咬唇不语,强忍泪水。
她看向丈夫,盼望他能替她维护几句,但在粱仲琛的沉默不语中,她眼神逐渐黯淡。
“拔舌地狱,专门惩罚说谎、爱诽谤,犯下口舌之罪的恶人。”尹从霜突然提起毫不相关的话题,“那里的罪人,舌头会被铁钩刺穿,拔出来,鲜血淋漓。而后再生出新的舌头,周而复始,永无止境……倒是与你们很相称。”
“轰隆隆——”
她话音刚落,别墅窗外闪过雷鸣,巨大的闪电照亮黑夜,吓得梁家人齐齐变色。
别墅内鸦雀无声,尹从霜呵呵一笑:“最后一次通牒,不想发生什么意外,最好积极主动地把亲子鉴定做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罢,她转身回房,身影消失在二楼。
纪渝箐踌躇片刻,也跟了上去。
客厅内,只剩下一群姓梁的。他们面面相觑,气氛凝重。
“那个女人,有点邪门。她不会真的做什么吧?”梁仲鸥担忧地摸了摸他引以为豪的俊脸,“我在娱乐圈,可是不少艺人都信这个……爸,妈,要不就听她的?”
“三哥,你有点出息!”梁仲赫骂,“她不过是信口开河,故意吓唬我们!而且亲子鉴定做了,传出去,你让清雅怎么在圈子里立足,别人都会嘲笑她的!”
梁清雅低头默默垂泪,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得在场所有男人心疼不已。
“清雅乖,别哭了,我们都搬到别馆去住,不理会那个丫头。”陶曼珍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可、可是我的房间……还有我的东西……”梁清雅哭得更凶了。
“这个好办,爸爸再给你重新装修一间,比以前的更豪华!”梁伯旭说。
“真的?”梁清雅破涕为笑,但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梁仲澜沉吟道:“清雅,你不是认识一位大师吗?不如请他来,想想办法。”
梁清雅眼前一亮:“对,我给大师打电话,大师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个女人!”
……
二楼,纪渝箐追上尹从霜:“尹小姐,我很感谢你替我说话,但这样会让他们更不愿意去做亲子鉴定的,何必为了我……”
“你是我的大嫂,维护几句又怎么了?”尹从霜神色淡然,“亲子鉴定我又不急于一时,梁家人迟早有求到我头上的时候。”
纪渝箐不明所以,但看着尹从霜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心中感动,记下了这份情谊。
两人分开,纪渝箐回到自已的卧房。
刚打开门,她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臂,眨眼间被圈进男人强而有力的怀抱。
“你回来了。”粱仲琛的下巴搭在妻子的肩窝,语气温柔。
纪渝箐身体一僵,她推搡几下男人宽阔的胸膛,感到委屈:“你放开我。你的兄弟和父母都瞧不上我,你还抱我做什么?”
“渝箐,我知道,真正救了我的人是你。”
粱仲琛在她耳边低语:“那时我虽然陷入昏迷,但我听到了你的呼喊声……是你唤醒了我的意识。”
纪渝箐睁大了瞳孔。
粱仲琛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是爸妈他们误会了你,我之后会跟他们好好解释。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纪渝箐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决堤。
她哭着捶打粱仲琛,对方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水。从额头开始,一路细密地吻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最后粱仲琛把纪渝箐打横抱起,两人跌进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
“你既然知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纪渝箐轻咬嘴唇,委屈地瞪着丈夫。
“清雅以为是她救了我,我要是直接说,岂不是会让清雅丢脸?”
粱仲琛利落地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他俯下身,再次亲吻妻子。
“清雅年纪小,脸皮薄。你是她的大嫂,我们夫妻让让她——”
纪渝箐的胸腔内满是苦涩,刚刚升起的暧昧氛围烟消云散,她闭上眼,感受男人亲密的触碰,却升不起任何高兴的感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哥,你在吗?我好难过,睡不着,你可以陪我聊聊天吗……”是梁清雅的声音。
粱仲琛动作一滞,犹豫片刻,他直起身想要下床——
“别去,”纪渝箐心中一凛,抱住粱仲琛的手臂,“阿琛,今晚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乖,我出门看看,马上就回来。”粱仲琛哄道。
“她怎么可能放你回来!”纪渝箐情绪骤然激动,常年累积的失望叠加在一起爆发,令她变得都不像自已。
“哪有小姑子大半夜来找哥哥的道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阿琛,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能扔下我去陪别的女人!”
粱仲琛不悦:“你在胡说什么,清雅是我的妹妹,你吃她的醋做什么?”
“她现在不是!尹小姐才是梁家的女儿,梁清雅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够了,你给我住口!”粱仲琛怒喝着打断她的话,“这种话别再说出来!”
“放手!”他猛地甩手,推开妻子。
纪渝箐重心不稳,向后踉跄几步,小腹意外撞到床头柜的尖角,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捂住肚子跪下,剧烈的疼痛席卷她的全身,她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地上。
“痛……阿琛,我好痛……”她虚弱的呻吟,右手颤抖地拉住粱仲琛的裤脚,想要挽留他。
粱仲琛抽出了裤脚,无动于衷:“你又不能生孩子,装什么肚子疼?”
他随口嘲讽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纪渝箐如遭雷击。不能生育,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痛楚。
粱仲琛明明清楚,却如此轻易地揭开这道伤疤,用这样的话来伤害她!
泪水掉落下来。
纪渝箐的心,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