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贺泊唐兄弟三人赶着四辆车准备出城,他们三个人为什么买了四辆马车?
因为这些金器,看着体积不大却是异常沉重,三辆车拉太费劲,所以最少要四辆。(注:一桶家用纯净水,约三十斤。假设桶里装满黄金,重约六百斤。)
贺泊唐原本是想再把大疤带走帮忙的,后来贺泊利跟他一合计,这些财产是他们贺家的,外姓兄弟虽好,也只是外人,外人肯定有外心。
实在不行只能凑合着将就到大仁镇,让贺正学伯伯一起去上海。
刚走没有几分钟,兄弟几个就又合计了,说贺二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贺大伯,到时就麻烦了,所以现在三人赶着四辆马车,骑虎难下。
那三个人赶着四辆马车,贺泊利自己坐一辆牵一辆,一小会还行,时间久了实在吃不消。
说话间就快到“竹菊馆”门口了,这时间还早,兄弟仨估摸着日本人也不会几分钟就打来。
这贺泊唐又发话了:“把那小玉小翠都带走算了,也能帮咱赶车,也能救她们一命!路上还能说话解闷!”
这贺泊利贺泊厚都对贺泊唐言听计从,都说:“行,行!”
这贺泊唐用车里的旧衣服胡乱包了大几千个大洋就进了“竹菊馆”。边走还边叮嘱两个哥哥道:“缸,看好了!”
这有钱了,买人比买东西还省事,那鸨母见得这几千大洋是笑的嘴巴到了耳根子,心道:你这大洋,把我这店能买上五六个!
“就是那小玉被客人带回了家,这会儿不在!”鸨母道。
小翠也是早就对贺泊唐既崇拜又爱慕,做梦都想跟贺泊唐走。
贺泊唐跟鸨母道:“我劝你们所有人,中午也赶忙逃吧,那日本人是杀人恶魔,他们自己宣传的亲民爱民都是骗中国人的!”
又问小翠道:“会赶车吗?”
小翠道:“会一点,赶的不好,小时候在农村干农活,学过。”
“怕屎尿吧?不怕屎尿就抓紧换上这旧衣裳,跟我走。”贺泊唐边说边把车里的旧衣服拿给了小翠几件。
“不怕屎,我怕死!”小翠笑道,接过旧衣裳去里屋换去了。
贺泊豪又让鸨母拿来许多糕点,抱来几大床被子和席子放在了马车前边。
鸨母转身要走,那贺泊唐又胡乱抓了几百块大洋递给了她道:“这是被子、糕点钱!”
贺泊唐心想:这糕点,配着这几车屎尿味道,肯定是难以下咽,有饭店肯定不吃。却也能做个应急,万一遇了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行程,也不至于饿死。
那鸨母高兴的连连作揖,道:“日本人走了,你们再回来啊!”
贺泊唐笑道:“那是那是,要有那好看的新姑娘,日本人在,我也要来!”
小翠轻拍了贺泊唐胳膊一下嗔怪道:“不许打别的姑娘主意了!”
贺泊利道:“快拿上鞭子试试吧!”
小翠果真驾、德(dei)、卧、驭的赶了起来,别说,还有模有样的!
四人四车,奔那城南而去。
到了晌午,已经到那大礼镇哨兵卡口了。
这大礼镇哨兵卡口,在本书第一章有提及,贺泊豪生母带着贺泊豪也是从这里出的城。
这国民党哨兵,比起北洋匪兵原本是强了许多,看这臭气熏天的四辆车,更是都不敢靠近,忙让他们赶紧走。
话说这屎尿粪大缸,现代人看来是个笑话。但在没有化肥的旧社会,就和现代社会看到一辆拉化肥的汽车一样的正常。
只是那时的人,也怕这味道!
这每辆车光金子就有四五百斤,加上人、大缸和屎尿的重量,少说每辆车有八百斤。
那四匹马行的很是吃力,到了那大仁镇,已是黄昏。
小翠只觉得这马拉的费劲,这车走的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毕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到了大仁镇,大家经过这一天的奔波折腾,也是累的人困马乏。
四人决定,替换轮休,两个人在外看着马匹车辆歇息,另两个人去客栈休息。
由贺泊利、贺泊厚两人先去客栈吃饭,小翠和贺泊唐暂先看着这马匹车辆。
两人离着这四辆马车一二十米的地方并肩坐了下,聊了起来。
小翠道:“三老板,这几车屎尿还挺贵的是吗?我看你们形影不离的看护着!”
贺泊唐笑道:“那当然了,不卖这屎尿赚钱,哪有钱赎的你!以后别叫我三老板了,喊泊唐哥!”
小翠道:“泊唐哥,今天是我这五六年来最开心的一天,自打我十二岁被我爹卖到那‘竹菊馆’以来,从未如此开心过!”
“你爹可真狠心!”贺泊唐叹道。
“我不怨他,他也是临饿死时,把我卖给了‘竹菊馆’,那大洋,我爹也都给了我。我爹不想我死,我自己也不想死!”小翠淡淡的说道。
“幸好我爹读过几年书,也教我认过字,否则,人家‘竹菊馆’还不要!”小翠道。
“最关键长得好看!”贺泊唐笑道。
“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你这油嘴滑舌的,我怎么就偏偏信了你!”小翠笑道。
“长得丑的,我都懒得去油嘴滑舌,懒得去骗!”贺泊唐倒也诚实。
小翠二八年纪又缺少关心爱护,以前也与这贺泊唐有过肌肤之亲,听得这些甜言蜜语,自然就不由自主的将头埋向贺泊唐怀里。
那贺泊唐也是青春年少,精力旺盛,虽劳累了一天,但感觉这怀里的小翠柔若无骨,且那破旧的黑衣,将她那脖颈衬得如软绸,将那脸蛋映得似白雪。
贺泊唐不由自主的就托着小翠的脖后亲吻起他的樱唇来。
“泊唐!”两个年轻人正忘乎所以的肆意热吻,忽然,一声大喊将二人惊的一哆嗦。
果然是那贺泊厚、贺泊利兄弟二人,已经吃罢饭赶了过来。
这四人又觉得这四辆车在客栈外边还是不大放心,怕遇着了歹人,就将四辆马车驶进了“三义庄”客栈内。
那伙计闻着这窜天的味道就出来了,看这四人穿着又破烂,刚要开口撵,那走在最前头的贺泊唐早已递上了一小把现大洋。
那伙计喊了声“快——”,那滚字还没吐出口,就生生咽了下去。
那伙计知道来了大买卖,忙弓腰作揖赔笑,拱手招呼四人进屋。
那贺泊厚和贺泊利却不肯进屋,他俩已经在隔壁略小点的一家客栈已经吃过饭了。更关键的是兄弟俩肯定要死死盯着这四辆马车。
那贺泊唐和小翠进了大堂,让伙计上了酒菜,吃饱喝足后,贺泊唐就让小翠先进房间休息了。
贺泊唐又去大院看了看那四辆马车,贺泊利知那泊唐恋着小翠,就道:“泊唐,你去和小玉放心歇着去吧,我们俩今晚看着!”
那贺泊厚还念念不忘没把小玉带出来道:“要是小玉来了就好了!”
贺泊唐道:“咱兄弟仨这么地,每人睡四小时,轮流睡,始终保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这车跟前一个睡一个醒,房间里再睡一个。”
“行!你先去房间睡吧!”贺泊利跟贺泊唐说道。
那贺泊唐也不推辞,就进了小翠房间。那小翠已经洗漱好了,正坐在窗前等着他呢,听得他的脚步声近了,忙给倒好了热水。
那贺泊唐心想,要是洗的太干净显得不像拉粪的伙计,进屋后就道:“我只把脚洗洗得了。”坐上了床,小翠就给他脱鞋洗脚了。
那贺泊唐泡着热水,小翠下手在洗脸盆里给他洗着。
这贺泊唐手却不老实,嬉皮笑脸的摸来摸去,后背摸到后腰,后腰摸到屁股,屁股又到了大腿,一边摸还一边不要脸的道:“真软乎!嘿嘿。”
那小翠也不躲也不闪就任由他肆意妄为。
这贺泊唐摸的兴起,就要给那小玉宽衣解带。解了那上衣,小翠仍旧无动于衷,刚要解下衣,那小翠却轻拉住泊唐手柔声说:
“泊唐哥,你以前说的那三力得了这病那病的,我是没啥症状,但是也不知我干净不干净,等到了那上海,让大医生给检查过,我要没啥事,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这么一说,这贺泊唐还挺感动的,他刚才欲火焚身,差点就越过了雷池。
经小翠这么一提醒,顿时清醒了不少,手上停止了动作,道:“也是,给你查查也好,那‘竹菊馆’名字是挺雅,客人却是挺脏!”
小翠轻声道:“泊唐哥你嫌我身子脏也是对的,我本来就配不上你!”
“哪有嫌弃你,我是说客人,没说你!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我又没有什么本事!”贺泊唐笑道。
“你有智力,你有能力,你又有魄力!我的身子又是你赎的,我也没想过你能明媒正娶我,只要你不嫌我脏,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给!”小翠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定。
贺泊唐听闻此话真的颇为感动,道“智力、能力?等你见了我泊豪哥,才知道什么叫智力能力!我这都是斜撇子歪把子能力!”
“我就喜欢你这种斜撇子能力,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第一天点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会把我从‘竹菊馆’接走的人。所以你今天来接我出去,我一点也不意外!”小翠慢慢的说着。
听小翠这么一说,那贺泊唐的手反而老实了,道:“我睡两个时辰后,你喊我替换我哥去。”
贺泊唐累了一天,倒头就睡,那小翠却是轻轻的抚着他的头,柔柔的望着他的脸,不愿睡去。
就这么把贺泊唐搂在怀里,看了贺泊唐两个时辰,看那手表,够了两个时辰,小翠又把贺泊唐叫醒。
贺泊唐下去叫醒贺泊厚,小翠这才睡去。
贺泊厚开了间房,也不洗漱,沉沉睡去。
贺泊利在马车旁打了地铺,也将就着睡了一夜。睡了两个时辰,有了精神,熬到了天亮!
第二日,贺泊唐又让伙计买了四匹高头大马,四副驾套缰绳,因为路途太过遥远,用两匹马拉一辆车。
又买了一副鞍具,为的是万一路上马车坏了,用这鞍具驾上一匹快马,就可去最近的驿站再买上一套马车,过来更换了。
备用轮胎、工具、给养啥的备齐了,四人匆匆往南赶路去了。
这兄弟三人路过‘五福堂’时,那贺正学正在开方子。
这贺泊唐和小翠先守着马车,让那贺泊利、贺泊厚远远的去看了看贺正学,怕贺正学细问这黄金的来路,这二人都没敢进‘五福堂’。
这贺泊利、贺泊厚回来后,又守着马车,让贺泊唐去门口望望大伯去。
那贺泊唐拉着小翠手,嬉皮笑脸的道:“走,你不是总让我带你去贺家村吗,你这未来的大伯父就在眼前,带你见见去!”
那小翠也笑道:“你又不会要我的,估计我这辈子也去不了贺家村了!”
贺泊唐远远的见了贺正学一眼,想想自己这一年来在东平打拼的心酸,心道:大伯,虽然我不像泊豪哥那么有真本事,我这点这斜撇子本事使出来,也肯定要让咱贺家老小都过上好日子!
二人看罢贺正学,小翠道:“大伯伯一看就是位正直善良又慈祥的人!”
贺泊唐道“慈祥是慈祥,从不打骂我们,但不知为何,我们兄弟几个却最怕他!”
这四人见了亲人,也有劲了,急匆匆的直奔上海,赶路了去。
话说上海这边的贺泊豪,那日将那辆福特轿车停在“济世”门前后。
等了好几日,也没有斧头帮的人来‘济世’发现这辆他们金爷的车。
那日从宋公学家回来后,贺泊豪已经将金黄荣大闹警局,也已经得罪了宋公学告知了邓卓宏。
贺邓二人商议后决定再积极主动点,去激怒金黄荣。
“那金黄荣的手下、亲信,也已经被东平来的段誉德都给收买了,现在斧头帮的实权掌握在段誉德手里。几位黄包车大哥反馈的段誉德制造假血袍事件,还有组织上调查的这个黑帮的内部信息,完全一致!”邓卓宏道。
“这金黄荣可不是叶麻子,叶麻子小角色,死了,就和死只老鼠一样。金黄荣上次被咱们踹断腿后,肯定时刻警惕,估计出门就有打手围满了,咱们用蛮力除掉他肯定很难,所以我们要计划周密些!”贺泊豪轻声道。
“嗯,咱们干脆主动找段誉德谈谈,他制造假血袍,诓骗金黄荣,就说明他惧怕‘济世’,也说明他肯定知道咱们活的好好的!不如出击的再主动点!”邓卓宏道。
“行,说干就干,今晚就去他那181号赌场找找去!”贺泊豪摸了摸怀里的那支钢笔,跟邓卓宏说道。(181号赌场为金黄荣和段誉德共同出资建造,本书第章有提及)
贺泊豪开着那辆福特小轿车,慢慢的向福煦路181号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