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伤了柴映雪左肩,眉头微皱,似乎对没有一击斩杀柴映雪颇为不满。扬手又是一刀劈来。

柴映雪惧他力大,兼之左肩带伤,不敢硬接,虚晃一枪,拨转马头想要逃离。却被卫燕拍马赶上,一刀将她座下马斩为两段,喝一声,赶上被掀翻在地的柴映雪就是一刀。

那马被斩为两段,向前栽倒之后,将柴映雪左脚压在下面,她左脚还在马镫内,一时间抽出不得,只得奋力甩起长枪去拦,只一下,柴映雪手中长枪被击的飞出三五米远。

眼见卫燕倒拖掩月刀策马来在身旁,柴映雪急要抽出左脚,一阵剧痛传来,竟是左腿被摔的断了。

柴映雪急的流出泪来,心道:“我命今日休矣!”

恰在这时,陈应年杀出重围赶来,厉喝一声:“卫将军,可识天水姜伯约?”言罢挺枪来战。

那人连忙拨转马头挥刀迎上。

两个战了四十回合,不分胜负。

两马错开,陈应年道:“卫燕,你没死就好。”

卫燕见被识破身份,大惊道:“你是何人,怎得识我?”

陈应年道:“我乃天水姜伯约,你灭我满族,我岂不识你!”

卫燕哈哈笑道:“原来你是天水姜家的漏网之鱼!”

陈应年大喝一声:“看枪!”

他说着拍马挺枪来刺,卫燕慌忙挥刀来挡,不料陈应年杀到半路忽地一拨马头,转向周围五骑。那五骑未料得这般情况,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当场被刺死三人。

那两个来战,被陈应年一枪一个挑落马下。使个回马枪逼退赶来的卫燕,飞马驰到柴映雪身旁,单手持枪挑起压在她左腿上的死马向卫燕甩了过去,后向柴映雪伸出左手,喝一声:“上马!”

卫燕挥刀斩断死马,再去追时,陈应年已将柴映雪拉至身后马背上,一夹马腹,两个共乘一骑飞奔而去。卫燕见状大怒,收拢众人,喊一声:“弓弩手上马跟我追,其余人原地分散自回营寨!”

所剩五个弓弩手寻来死掉主人的马匹,翻身上马,同卫燕一起紧追过去。其余三五十个或重伤或轻伤的强贼四散开来退转回寨。

陈应日、应时两个,见强贼败退,赶上十几个跑的慢的,尽皆捅死。

陈应年担心他们两人同乘一骑,那马吃力不住,不敢投大路,往小路上奔去。

身后卫燕领着五骑远远追来。

柴映雪左肩带伤,马上颠簸之下,一时间血流不止,加之左腿剧痛,狂奔有八九里后晕了过去。

陈应年一手护着柴映雪,一手抖着缰绳,将马趋向小路,转个弯后,趁卫燕几人目光不及,携着柴映雪翻身下马,矮身藏在路边深草中,拿枪在马臀上抽一下,那马吃痛,撒开蹄子狂奔而去。

过不多时,卫燕六骑轰隆隆策马驰过追向空马。

待他们走的远了,陈应年这才背起柴映雪走进深山,直走到看不到路径才将柴映雪靠着一棵树放下。

这时天色已近破晓,东方天上渐渐露出曙光。陈应年扒开柴映雪左肩衣襟,见她整个左肩血流不止,琵琶骨几乎断裂,只得从怀中取来自制止血药把血止了,才将创伤药涂抹上去。

转身拍断一株小腿粗细树木,就用长枪劈出几片薄片,又将身上衣襟撕出几根布条,接好柴映雪小腿腿骨,上了药用木片固定好,拿布条捆缚起来,免得她乱动牵引伤口加重伤势。

这时路径上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想是卫燕几人发现被骗转了回来。

待马蹄声消失,陈应年又等了片刻,弃了长枪,将柴映雪横抱起来,从山中走出。担心跋涉太久对她伤口不利,便就近投了一家旅店。

进到房里,陈应年将柴映雪安置妥当,在她身上找出钱袋,走到前堂,一面教人城中报官来救,一面开了方子教人拿药煎药,又教人熬粥热酒。

柱香功夫店家小二取药归来,陈应年将煎服的药交托小二煎熬,自已拿了疗伤药回到屋里。倒上热酒将疗伤药调制完毕,解开柴映雪左腿捆缚的木片,褪下她左肩衣襟,好生将她的伤口处理了下,重新捆缚固定完毕之后,又喊来小二要来茶水喂进她的口内,这才长舒一口气,提了酒坛酒碗靠在门口坐下喝起酒来。

约有一个时辰,柴映雪悠悠醒来。眩晕片刻,神智渐渐恢复,感到身上伤口虽然有些疼痛感,却并不沉重,略一用力,感受到左腿已被固定,不由得心生一股浓浓的安全感,她心知自已已无大碍,只需静养恢复即可。

微微侧头,瞥见陈应年靠着门框坐在地上睡了过去,脚下有个酒坛酒碗,一身血迹斑斑,满脸血迹,心中一时间生出一股感激不尽之感。

过了会儿,店家小二端着一个碗走来,喊陈应年道:“客官醒醒,药已经煎好了!”

陈应年呜一声睁开眼,接过小二手中药碗,道:“你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小二应一声退去。

陈应年走进屋里将药碗放到桌上,看到柴映雪瞪着一双眼望他,他道:“你们府衙做事就是扯淡,整个卫尉只有你一个人领俸禄吗,打了那么久,声响那么大就没一个前来查探一番!”

柴映雪道:“谁想那些贼人那么大胆,竟敢州府城外动手!”

陈应年揉了揉眼,心中道:那些人造反都造过了,城外杀个把人算什么。

想着俯身扶着柴映雪坐了起来。

柴映雪这才发现,她左边衣襟被褪了下去,半个身子没有外衣,里面只有一件束胸贴在身上,看到此情景,不由得脸上一红。

陈应年却恍若未觉,回头端来药碗,坐在床边一勺勺把药送到柴映雪口中。

喂完一碗药,陈应年去盛了一碗粥,喂了之后把碗放到桌上,回过身来,一手环抱着柴映雪肩膀,一手托着柴映雪腰间,缓缓放她躺下。

柴映雪躺下后,也不知是牵动伤口疼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上一片嫣红。

陈应年无暇关心这些,心道安排报官的店小二已经去了多时,这时候差不多该带着官差回来了,自已再在这里多呆,闹不好会被人认出。如此想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喝了药酣然入睡的柴映雪,心中又道:帮她到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