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紫衣老者不见踪影,舍予才讪讪地回到船上。

“小友何必如此伤心,日后待修炼有成,自然还是可以再见的.”

捡回条命的老汉此时一脸谄媚地劝解道。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父母不知死了多少年,你当然能不在意。

我命真苦呀,小小年龄就要背井离乡、流落街头,我的痛你能懂吗?”

舍予此时一脸苦恼,犹如苦瓜。

老汉见此便不再搭话,只将一段竹竿递了过去,“送你了,这竹竿已被我去除了怨念,今日赠你也算还了那位仙师的不杀之恩.”

舍予见此抬头看了看白衣道人,见那白衣道人没有让自己拒绝便一把抢来,而后小跑进船舱。

“你把本命法器分他一半,不怕日后他拿此要挟你?”

白衣道人心中有些不解便开口问道。

老汉此时一脸怅然,“我有什么值得被要挟的,一条断脊之犬罢了,何日身死都不能自知,把本命之物赠他,只不过为了点私念,希望日后还能有人念叨起我,我便算还有个亲人.”

“就只为此?”

老汉笑了笑,“仙师一看便是自小修行,人世七情六欲自然不屑沾染,而如我等这种山泽野修,若如仙师这般怕真就是行尸走肉了.”

“巧言令色,你既然心存怜悯之心又为何做了此般下作勾当.”

“归根结底我还是山泽野修,不似仙师是那道门正统,仙师此问我无法作答.”

白衣道人见老汉此时神情落寞。

沉思许久后,言道:“我不日便要离开此地,若有事需我相助,可来此寻我.”

“多谢,若真有它求,必来请教.”

老汉听此便起身作揖拜,而后飘然而去。

“那人走了?你为什么要帮他.”

舍予此时从船舱内,探出脑壳。

“你拿了那人东西,准备怎样答谢?别人给你,你就敢拿,你本事真大.”

“我们都没杀他,他送点东西答谢这不是应该吗?”

“我们?应该?我们是谁,应该又是何意?”

“我们自然是我和你还有那位老神仙呀.”

舍予脱口而出。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从来没有我们这一说,你回去好好想想.”

舍予听此心中先是委屈,而后是愤怒,但更多是失望,便拖着竹竿回了船舱。

闲云明月在上,小舟江水在下,偶有白条越水而出,白衣道人站立船头,江风吹动身上的道袍,远远望去犹如谪仙人。

此时从天边飞来一只白鹤落在船上,“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以后他总得自己面对很多事,若他不能做到自知自明,行事便会差之毫厘。

长此以往终会铸成大错.”

“自古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他天资不错,应该能明白你的用心.”

“但愿如此.”

次日清晨,舍予大步从船舱走出,见白衣道人闭目端坐便上前说道:“哎呦,这不是白大道长吗,怎么在这呀.”

白衣道人听此只作是蚊蝇乱耳,只淡淡回了句:“昨夜之事,你可想明白了.”

“什么事,我们昨晚见过面吗?你和我说过话?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那人和我说让我好好修炼,千万别被人瞧不起.”

白衣道人此时微微点头随口说了句:“去吃着东西,我今日正式传你修炼法门.”

“我教修炼之法着重性命中的性。

性者生也,修性即修生,生者天赋,则可作解为生而有之,故万人可修出万法。

此法因人而定,需自窥天生二魂自寻本心,方能再行修炼.”

“这个自窥二魂,怎么自窥呀?”

“这个得先回到三仙岛去返我境才能自窥?”

“那你现在和我说这个有什么,你可真没谱?”

白衣道人听此起身在舍予四周画了个圈,“我教虽主修性,但命为性之守,因此命魂也不能轻视.”

白衣道人说完便见舍予面前出现一个白色光球,那光球四处乱飞却不能飞离白衣道人所画的圈。

舍予见此,伸手抓了把那光球却触之及散,而后又在它出凝聚,“这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和自己有点像呀.”

“你能有此所感,便是领略修炼法门了。

这是你七魄之一,我用牵引之法将其显现在你面前,你要做的便是将其重新召回体内.”

舍予此时似有些明白便开口问道:“那你教我怎么召回呀.”

“这个无法可教,虽人人都有三魂七魄,但魂魄牵引的因果却各不相同,这个需你自己与他沟通.”

“那你快说怎么和它沟通呀?”

“你只要心有所想,它自会知晓.”

白衣道人说完此话便不再开口,只闭目端坐在旁。

舍予听此心中了然,便也闭目盘坐准备用心神沟通那游离体外的一魄。

约莫半天,舍予才缓缓睁眼,睁眼后却看到自己游离体外的那一魄被数以万计的锁链拉扯。

舍予见此不由得大叫出声:“怎么这么多,这下完蛋啦.”

舍予刚刚说出此话那游离体外的一魄便飞回体内,接着便见有一道红色闪电直直地劈在舍予身旁,幸好白衣道人之前便设好了的法阵,这才没伤了自己。

“不错,第一次观魂自窥便能得见因果.”

白衣道人见此便起身撤去法阵,开口说道。

舍予此时惊魂未定只怔怔地回了句:“一般般,就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