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看着半空中那面色生冷、傲气凌人的老妪,心中同样冷笑。
想当初就算那位矜贵高冷的二公主姬灵月,在与陆尘首次接触时,态度行为都十分得体,个人修养可见一斑。
若非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天生的高冷性子,想来都不会有人觉得那礼貌待人的女子会是公主。
反观这个初次见面就傲气示人的老妪。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公主呢,看年纪,估计太后都比她年轻。
当真是小鬼难缠啊...陆尘不由想到了前世态度恶劣的某些基层岗位铁饭碗。
他对着空中的老妪礼貌性地抱了抱拳,面色平静的开口道:
“正是,不知前辈到访所为何事?”
飞剑上的老妪得到答复后并未急着开口回答,而是伸手在后腰解下一个布袋。
小臂长的布袋中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解开布袋口的绳子,左手将其托起,袋口朝下。
而后并指如剑,抵在嘴唇,口中念了几句模糊的咒语。
她剑指朝着下方庭院内的石桌遥遥一指,那布袋顿时散发出一阵金光,照射在石桌上。
瞬息之后,金光收敛,布袋重新瘪了下去,而石桌上却多了个人。
“师父!”
“师父!”
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惊呼声响起。
陆尘眼疾手快,飞身一跃来到桌边,将躺在大石桌上的钟离雪抱起,探查气息。
而早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一直躲在屋内,偷偷透过窗缝观察外面情况的林萱儿,在看清桌上之人时,也顿时惊呼出声。
她慌乱地从窗户跃出,来到师兄旁边,握着师父的柔荑探查情况。
被陆尘搂在怀中的钟离雪此刻昏迷不醒,面色煞白如纸,气息也细若游丝。
她的衣服此刻早已破烂不堪,身躯遍布着细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无伤性命。
最为严重的是小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这道伤口看上去几乎撕裂她的身躯。
在陆尘的感知中,只差一两寸的距离,伤口就会撕裂她的丹田。
若真是如此,即便她能保下性命,也会如当初的陆尘一样成为废人。
伤口明显已经被包扎过了,白色的布条一层层缠在她纤细的腰间。
且体内有股药力正在化散,血也已经止住,没有性命之危了。
只是在陆尘的感知中,师父此刻的修为已经跌到了金丹期。
且不知是不是又受新伤的缘故,气息的下降都比之前快了很多,眼下居然已经跌到了金丹八层,且仍在下降。
林萱儿看着师父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感知中的那道尤为可怕的伤口,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抑制不住地啜泣起来。
陆尘察觉到师父没有性命之危后,微微松了口气,但眼中亦是有些晶莹。
“萱儿,将师父抱回房间。”
陆尘将怀里的师父打横抱起,送到了泪水满面的林萱儿怀里。
而后他拔出佩剑,御剑挡在了正欲转身离去的老妪身前。
“不知我家师父是如何负的伤,还请前辈告知。”
陆尘努力让自已的表情维持平和,让自已的态度显得友好恭敬。
尽管目前状况不明,但不算怎样,是对方将师父活着送了回来。
哪怕老妪的态度再如何倨傲,此刻陆尘也收起了自已的不满。
虽然恭敬,但她想要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离开,还不行,陆尘要向她问明情况。
陆尘努力让自已目光显得诚恳,看着面前的老妇人。
老妪依旧冷着脸,语气淡淡道:“不清楚,你若想问就去总部打听吧。”
她看着这个拦在自已面前的俊朗年轻人,面上恭敬却有些皮笑肉不笑。
而且他直接拦住自已的去路,大有不说就不让自已走一般的作态。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老妪就对这个没有礼貌的年轻人不喜,如今还敢挡住自已去路,更是让她有些生气。
“索性不过是一个刚入金丹的毛头小子,还是小门派,功法绝技定然都是下乘。”
老妪心中暗想,并不觉得眼前的小子能拦住金丹五层的自已,哪怕战斗并非自已所长。
听到此话,一直盯着她眼睛的陆尘知道这老妪是故意不想告诉自已。
瞬间,原本被陆尘强行压下的一团怒火在他心底不可遏制的燃烧开来。
本就因为师父的受伤感到心痛和愤怒的陆尘,此刻彻底愤怒了。
自已已经表达出了善意,仅仅只是想要问个情况,却还是受到了隐瞒。
再加上自老妪出现以来高高在上的做派,彻底激怒了陆尘。
他的气息展露无疑,体内灵气在经脉快速运转,气息节节攀升,犹如一头洪荒巨兽在他身上苏醒。
丹田里,一道虚化的剑气凝实成型,令陆尘整个人都增添了一股锐利之气,体内隐隐有剑鸣响起。
“晚辈只想知道师父受伤的原因,还请前辈告知!”
明明只是金丹一层的修士,但所散发出的威压竟让对面金丹五层的老妪没有了丝毫对抗的心思。
“这,怎...怎么可能...”
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确实只是金丹一层,但他所散发的威压却与自已遇到过的金丹圆满之人不相上下。
在这年轻人身上,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下方,将师父放回房间安顿好的林萱儿,看着半空中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美眸蓄满了泪水。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已的师兄回来了,曾经那个让自已充满安全感的师兄又回来了。
在被陆尘外露的气息震慑到以后,老妪的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难看。
她脸上再不复之前的倨傲,深深看了陆尘一眼,努力隐藏着眼底的震惊与恐惧,但她有点发抖的语气仍旧出卖了她:
“听...听说是在前几日,她与另外几人在围猎一头妖兽时,突然气息大降,而后被妖兽所伤。”
她强装镇定,有些色厉内荏的继续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我只是联盟的医师,但她的伤口是我处理的,我救了你师父的命,你竟还如此威胁我。”
若非是勤务司的史长老有嘱咐,怕她死在路上,我堂堂联盟医师又怎会亲自来送这么一个小人物...
老妪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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