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芯脸上的震惊、怀疑、愤怒的表情让我心痛。

我曾经发誓绝对不会让徐芯受一点儿委屈。可是今天我却让她遭遇了这样的场面,而且还当着她的室友的面,她得多下不来台啊!我真是既自责又难受,感觉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般透不气来。

徐芯和许婷婷走后,我也没回住处,而是远远地跟着徐芯她俩走进了北川大学的校园。此时天已经黑下来,昏黄的路灯好像是我内心烦恼的底色。

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走乱撞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觉得可能是罗潇潇。

果然,电话那头传过来罗潇潇的小小的声音:“吕唐,那个,你们还好吧?”

“如你所见,有点小误会,不过应该很快就没事儿了。”我也只能这么说,人家罗潇潇今天完全是出于礼貌对我热情招待,谁承想会闹出这样的误会呢,我又凭什么说实话让人家心里不舒服呢。

“我也是,当时真是慌了。我其实应该跟她解释一下的。把话说清楚就没事儿了。”她还有点自责。

我赶紧说:“真的没事儿。幸亏你没多说,那种情况下说啥都是越描越黑,你不用担心,我这边能处理好的。”

挂了电话,我又给徐芯拨过去,“嘟嘟嘟”,忙音。再打还是忙音,等一会儿再打,依然是忙音。

我蹲下来,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把今天的事儿从头到尾解释了一下。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我又拨她的号码,忙音。

“亲爱的,今天的事儿真的是个误会。不过,我单独跟一个女同学逛街吃饭确实不对,我一定改,保证下不为例。你别生我气了好吗?”我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过了一会儿,手机“叮”得一声响了。我赶紧打开一看,是徐芯的消息:“别说了,让我静静,明天联系你。”

明天联系我,那我今天晚上怎么过啊!

我没有办法,就只能一直在校园里闲逛,北川大学果然不愧是全国重点大学,感觉比我们学校大两三倍的样子,我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直到看见前边有一处露天篮球场,我就走了过去。

球场上有四个男生在打二对二,这四个人个头都差不多,技术也都还不错。其中一个人我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眼熟,但是由于我眼睛有点近视加散光,平时也不戴眼镜,在夜间的灯光下就更看不太清楚人的长相了。

看了一会儿,就见其中一个男生朝我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喊我的名字。等他走近了我仔细一看,这不是陈行之吗?我记得我是在成州啊,在北川大学啊,怎么会遇到他?

陈行之也很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互相一聊,才知道,他也是成州人,自然在北川大学的同学朋友就多一些,放假在家无聊才跑到这里跟同学一起打球的。而我也告诉了他,我是来找女朋友的,而且闹了点误会,至于具体怎么回事我倒没说,也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实在是这个事儿说起来真的还挺尴尬的。

陈行之将他的几个朋友给我一一做了介绍,他们邀请我一起打一场,但是我今天的心情低落极了,实在没有心情打球。陈行之也看出来我情绪不高,就说:“能在这遇到那可是缘分。我请大伙吃烧烤吧。”

到了烧烤店坐定,陈行之依旧是老练地点了菜,又要了一箱啤酒。我心情不好,也想喝点,就没推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的情绪都放开了。

陈行之跟他几个朋友说:“吕唐啊,今天是专门来见女朋友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咋整的,刚来就把女朋友惹生气了,所以他才这么郁闷。毛哥,你是感情大师,你给我这小老弟出出主意嘛!”

那个叫毛哥的酒量看起来也不咋地,才喝了不到两瓶啤酒舌头就有点大了:“女人生气是最好哄的,兄弟你甭管她怎么反抗,只要冲上上去,按住就亲,亲到她喘不上气的时候往床上一扔,把衣服一扒,来个霸王硬上弓。保证你完事儿之后,女人多大的气都消了!哈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来气,这个臭流氓。我家徐芯那可是女神一般的人物,你这下三滥的招数说出来都是对我家徐芯的亵渎。

毛哥见我没理他,自觉有点无趣:“杨光,你从小跟女生关系都挺好,你出出主意呗。”

杨光有点腼腆:“我只知道,要哄女生高兴啊,那就得投其所好,电视剧里不都这样吗?送个包、送个口红,保管管用。”

这都是些什么破主意啊!

我今天状态出奇的好,一连喝了五瓶啤酒都没吐。但是喝完第五瓶感觉自已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起身说:“哥们儿真不行了,明天还得道歉去,就不陪大伙儿了。”

陈行之起身相送,走到店外,陈行之才说:“吕唐,虽然我对你和徐芯之间的关系不了解,但是我也能猜出个三五分来。我给你个建议啊,既然是个误会,那多数是你女朋友太敏感了,你也不必太上杆子,你就冷她两天,自然就好了。不是大事儿。”

我记得这家伙至少喝了七瓶了,居然面不更色心不跳的,说话一点都不跑偏,酒量确实可以。至于他这个建议,我自觉应该是有效的,这家伙是个拿捏人心的高手,可是我觉得我肯定做不到。

回到宾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死不死,宾馆的墙壁隔音效果奇差,就听到隔壁传来清晰的“啪啪啪”和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悦耳动听,让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生心里直痒痒。听了一会儿,我大概掌握了女人叫床声的规律,基本上是三个短促的“嗯啊”加一个长音的“啊——”,最后这个长音听起来让人感觉到她异常舒畅。

我就跟着她的节奏,长音“啊——”每次一停,我就拍一下墙,就这样帮他们打着节奏。

果然,慢慢的,墙那边的声音就小了下去,也不知道是那小子完事儿了,还是我的节奏扰乱了他们的节奏。

就这样我半睡半醒地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梦里都是明天面对徐芯的场景。一会儿想的是徐芯高高兴兴地来找我,告诉我她一点儿都不生气了;一会儿又是徐芯根本就不来见我;一会儿又是徐芯难过地失声痛哭;一会儿是徐芯对我失望地痛斥我的背叛;一会儿是徐芯非要跟我分手,让我不要再纠缠她。

天亮了,我垂头丧气地起床,喝了酒又没睡好,感觉整个人昏沉沉的,也没有心思洗漱吃饭,就呆呆坐在那等着徐芯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