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辞静听着岸边动静……
岸上很安静，他们走了！
但他没有停止他的吻。
过了良久，穆长辞终于坚持不住了，连带着她一起浮上水面。
他将她托起，顶上岸边。
楚柠月在岸旁咳了好一阵，浑身湿透，贴近她的身体，映显出她的身形。
她身体纤瘦，衣服蓬松时便已是小小一只，现在贴紧了，显得更加娇小柔弱了。
水珠从发根上滑下，流过舒缓的脸旁，坠到下颌，少女咳着，拨动起水珠，最后全全落到地面上。
穆长辞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抿嘴似笑非笑，炽热地看着她。
楚柠月楚楚看向他，“他们走了？”
早走了！
穆长辞打探似的看向周围，又严肃道:“他们可能还在附近，小心为重。”
天色已晚，暮色苍茫。
他将她搀扶起，握紧她的小手，“还记得那个山洞吗？”
“记得。”
“今晚铁定回不去了，我的马也不知道去哪了，先去那个山洞躲一晚吧！”
“我骑马来的！”楚柠月说道。
穆长辞诧异地看着她，“在哪？”
“在……”楚柠月刚要指向一个方向，可眼前的路她却不认识。
“算了，还是去山洞吧！”穆长辞喝道。
穆长辞在山洞里生起了一个火堆，支起一个架子，穆长辞将外衣放置架子上，将二人分割开，只能看到火光照耀下二人映在衣服上的影子。
这夜里清冷，好在没有风，山洞里有火堆还算暖和。
“你把湿衣服脱下来，晾晾吧，放心，我不看你！”穆长辞说道。
楚柠月查看下四下，见没有什么可以透过的地方，便安心脱下外衣，搭在架子上。
穆长辞惬意地撑起双臂枕在后头，依靠着墙壁。
抬眸看向洞外星空。
此景让二人似是回到了四年前。
悠悠的，穆长辞缓缓开口，“柠月，你四年前拜完师以后，为什么没回来找我啊？”
楚柠月被问得一脸茫然，“我……”
穆长辞听她支支吾吾地，“那你想过来找我吗？”
她的确没想过的，但就算去找他，又是凭什么身份去找他呢！他是汝阳王府二公子，她只是个民间女子，如此天差地别……
楚柠月依旧不言。
洞里陷入一阵死静，只留得火堆燃烧细碎的声响。
穆长辞眸中埋下一层死灰，刚才的热烈暗淡几分。
他声音忽的低沉，略带沙哑小尾音，有些绸缪，“柠月，方才水里很抱歉，唐突了。”
怎么忽然提到这个？！
楚柠月忽的面红耳赤，浑身滚烫起来，半晌，诺诺着:“没……没事。”
就这样？
穆长辞叹了口气，神色凉薄。
他怎么了？
又是一阵寂静，穆长辞撂了一句，“睡了。”
接着，他竟真的睡了！
真是反常！
楚柠月觉得他怕是累了，便也依靠着一块较为平缓的巨石睡了下去。
二日晨早，阳光射进洞内，耀开楚柠月的眼睛。
她懒散地起身，身上早已被人盖好衣裳。
火堆已经熄灭了，上面附着露水。
楚柠月穿好衣裳，走出洞去，她朝四周望去。
没见穆长辞的身影。
她轻步向前走，走到了河岸旁，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穆长辞在湖边坐着，胡乱地洗了一下脸，微风拂过他的面颊，水缓缓消散。
楚柠月走进他，“我们回去吧。”
穆长辞回首抬头看她，透着一股苦涩，淡淡道:“你昨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楚柠月轻声道:“来采药的，韩叔要用的。”
穆长辞忽的严肃，鄙夷着，“他干嘛让你来，你一个姑娘家的！”
他说话怎么又吃呛啊！
楚柠月睨着他，“穆长辞，你又是怎么了？”
穆长辞扭过头，怄气着，“我没事。”
楚柠月不明白自己那里惹他了，心中怒意四起，“穆长辞，你怎么总是这样？！你干嘛总是这样对我？！”
穆长辞忽的立起来，傲然挺立，睨着她，“那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说别人一句，你就顶我一句，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楚柠月瞪眼看他，“果然，你就是少根筋！”
楚柠月气得转身就走。
穆长辞将她一把拽了回来，差点将她撂倒，“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有话快说！别碰我！”楚柠月扯开他。
穆长辞退步，但还是愠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喜欢李邵允！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俩事准成不了！”
李邵允！什么鬼？！
楚柠月疑惑地看着他，“穆长辞你有病吧！”
“你跟他眉来眼去的，你当我瞎啊？！”
楚柠月无语，一字一句，“你还真是瞎！”
楚柠月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要走。
他又将她拽了回来，“别走！别逃避话题！”
楚柠月奋力甩开他的手，但他的手就跟嵌了进去似的，怎么也甩不开。
楚柠月大骂:“穆长辞你是不是有病，滚开！”
她挣扎得厉害，手被攥的生疼，另一只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捶打。
穆长辞不在乎，依旧执拗地困住她。
“你要不说清楚，别回去！”穆长辞强硬着。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干嘛喜欢李邵允！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发什么神经啊！”
穆长辞一头雾水，不大确定似的喃喃道:“你不，你不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什么啊！你有病啊！”楚柠月极近嘶吼，眼泪在眼中打转。
穆长辞竟畅然笑了出来，“你不喜欢他！我就说嘛，他个小白脸你怎么可能看得上！”
楚柠月无言以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个疯子！你是不是有病啊啊啊啊啊……”
完了！全完了！
穆长辞立即松开她，双手合十赔不是，“我错了，我搞错了，你别哭了，我求你了……”
……
连骗带哄的，楚柠月终是不哭了，只剩抽噎，眼睛红润。
楚柠月坐在岸边，穆长辞顿在她身旁。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穆长辞小声嘀咕。
怂！
楚柠月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环抱自己缩成一团。
穆长辞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窥探她的神色。
楚柠月察觉，猛地回头，穆长辞立即识趣地向后退缩。
“走开！”楚柠月怏怏不乐，“穆长辞，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
穆长辞惭愧地垂下脑袋。
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还是不惹她的好。
楚柠月憋屈着，“你干嘛老是招惹我！”
“我没有！”穆长辞辩驳。
什么都认了，这个不认。
楚柠月不去看他，平稳了气息，“我要回家。”
“好！”穆长辞爽口答应。
楚柠月起身，跟着穆长辞向前走。
须臾，到了一处空地，穆长辞隐约感觉到他的马儿就在附近，便喝道:“寻风！”
一声啼叫，一批黑马奔腾而来，跑到穆长辞跟前停下。
穆长辞温和地摩挲着马儿的脑袋，眼神宠溺。
楚柠月脸色忽的一下子僵住了，森然睨着他，好不冰凉。
他竟然戏弄她！
穆长辞抬眸瞥见她的脸色，也察觉事情败露，尴尬地收回了爪子，低声下气地，“柠月，我带你去找你的马吧！”
楚柠月脸都气紫了。
穆长辞向前拉过她，赔笑着，“上马吧！”
楚柠月不情愿地上了马。
二人策马去往最开始的地方。
楚柠月找回装药材地笼子，里面的药材一味不少，马儿就在一旁。
她的马儿是一匹白色的，看起来十分温顺。
穆长辞打趣着，“这马儿跟我的简直天生一对嘛！”
楚柠月冷睨了他一眼，他立刻收回了笑脸。
楚柠月将笼子挂到马鞍上，立上马去。
喝了一声，马儿向前奔去。
穆长辞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