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郎请了。”

李浩正悠闲的躺着,忽然身后出现一个声音。

“嗯?诸位是?”

“噢,吾等乃是山上宾馆住客,今日无事来观看这水库风景。”

李二向着李浩解释道,几个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仙人。

原来是宾馆的客户,这可是贵客,他的宾馆定价可不便宜,在这里住一晚能在城里和山下的客店里住半个月的。

“身后屋中还有座椅,可取来用,也有垂钓用品。”

李德謇听闻立刻便去了。

“诸位远来是客,不妨座下喝杯茶歇息片刻。”李浩客气的邀请道。

李二几人听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就等你这句话呢,李浩起身开始泡茶,他这是一套功夫茶,目前的大唐也仅他一人会用。

今天跟着李二的有杜如晦、房乔、长孙无忌、魏征,而李浩这套茶杯正好是6人杯。

随着李浩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着透明杯中淡红色的茶汤,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未可知这饮茶居然有如此门道,倒是受教了。”

当这茶杯放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李二感慨的说道。

“唉,此乃小道尔,修养身心罢了,当不得贵客称赞。”

李二正想回话,却不防身旁传来一声轻哼。只见魏征目现不屑,李二脸立刻有些发黑。

“依汝之年岁,大好年华,一身本事,却不想入朝为士与百姓谋些好处,终日消遣于山水之间又岂是正理。”

听闻魏征如此说,李二便不再插话,他也想听听李浩会如何回答。

“哈哈,山野小民怎敢与朝堂诸公相比,若说与百姓好处也非出士不可,岂不闻今人只知汉蔡伦与蔡候纸而不知汉和帝刘肇为何人?”

“这...不对,汝也明白蔡伦乃是龙亭侯,其不知位尊九卿尚兼尚方令,故而有能力调用人力、物力改进造纸。”

魏征差点被李浩绕进去,不过是各有各的道理罢了。

“呵呵,汝之所言甚为有理,然则非我愿也,为官?啧啧...”李浩摇摇头,显得有些不屑。

“这又是为何。”魏征郁闷了。

“为官何其辛苦也,尤其京官,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差。”李浩正要长篇大论的时候。

“噗...”两位正在喝茶的实在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包括李二。

“哈哈哈...”

李二毫无形象的大笑着,而其他几人则一脸幽怨的看着李浩。不过这货还有点不自觉,接着说道。

“汝细思之,可是如此?最可怜的怕是皇帝也。官员都起如此之早,其不得更早,每日埋首于奏章之间,何其苦也,这人之一生若每日如此,几无乐趣可言,何其不辛也。”

“这世人是多么之蠢笨,为那一职位相争,简直脑子被驴所踢。”

喝茶的几位满脸古怪的眼看它方,这回轮到李二满脸幽怨了。

“来来,饮茶,饮茶。诸位莫要客气。”

“那以汝观之,当今皇上可也是如此之流?”李二向着李浩问道。

“哎...不可同日而语,今上乃是不得不为之也,关乎身家性命,且原秦王麾下皆有性命之忧,如此情形,如何行事皆不为过。”

李二震惊了,这乡野之间居然真有人能看的如此明白。在座的几人都相当诧异,就是魏征在听了李浩最后那句,如此情形如何行事皆不为过,的时候也放下了之前心里的疙瘩。

在他的眼里,李建成是太子,是储君,你李世民是秦王,是臣。不管什么原因你就是造反,就是不对,他却从不曾换位思考。

“想不到小郎君还有这般见解,佩服。”

李二是真心的佩服,他敢说这满朝文武真正看明白的不多。

“哎,这其实乃是思维方式不同罢了,天下的思维几被儒家固化,只认死理,不知变通。”

李浩面露不屑:“汉武帝刘彻那个蠢货,将自己所有腿都砍了,只留了一条最瘸的,还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董仲舒这个民族罪人硬生生的将思维固化了近千年。”

这下几个人可就吃惊了,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挑战天下所有读书仕人,这得有多大的勇气。

“这这这,小郎为何会有如此想法,这儒学有何不对否?”

李二忍不住问了出来。

“哈哈,尔等想不明便对了,而当政者更是不会去想,只会加强这种思想。”

李浩轻笑道,不过随即便长叹一声。

“唉...其不知如此乃大谬已,完全是南辕北辙啊,汉四百年,晋百又五十年,隋更短,再之后...”

李浩还是闭嘴了,涉及到本朝的国运还是小心一点吧。

“这皇朝更替将更为频繁了,这个怪圈诸位想过吗?我猜朝堂诸公定然有测,然其身处洪流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是以他们看不透的。正所谓当局者迷。”

几人这会已经完全震撼到无已复加了。大张着嘴看着李浩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李浩看他们这模样也感觉自己真是事多,一群商贾谈论这个干吗?于是哈哈一笑:

“唉...怪我怪我,谈论这些做甚?来来,喝茶。”

别啊,接着说啊,几个人心这个郁闷啊,正等着下文呢,你怎么能不谈了呢?我们就喜欢这个好不。

“啊,这个...那个...小郎君,不妨多言些,吾等还是爱听此闻的。”

李二有点怪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啊,小郎不妨再讲讲,我等甚为好奇,这王朝更替与儒学有何因果?”

房玄龄开口赶紧讨好。

“对,对如何才能破此怪圈,吾还从未听闻过。”

杜如晦也劝道。

“嗯?尔等商贾居然对这治国感性趣?怪哉?即想听,汝便妄言之,尔等姑且听之,若有错处,过了此时此地吾便不认也。”

李浩也没多想,不过还加了个保险。

“实罪仅一字:穷。然则此穷确为人祸,千年来,儒学压制各学,然则儒学对人类发展是毫无实际作用可言。”

“像农家可提高作物产量,兵家可在华夏陆沉时保家卫国,墨家提高各行技艺,商家互通有无,法家制定合适的规则等。”

“在下观之,儒家虽不致一无是处,然亦相差无几,仅为定制道德耳。然这道德亦为法家隐形之律法也。”

“诸位可想这千年来,几多有利生产之技出现,而又失技几何?上古,人皆刀耕火种,如今以牛耕田,开慌种地,耕地激增而产出却千年不变。”

“每朝初,丁口锐减,则耕者有其田,当政者以儒愚民,儒乃仕家大族,时日一久,民田变儒田。丁口再增,则天下之民,儒一民九,天下之田,儒九民一。”

“一儒占九田,九民仅一田,占一田之民交税,占九田之儒免税,则穷者俞穷、国用不足,稍有灾祸,遍地烽烟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