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不是祝福他,而是带着一个打破宁静,有可能让所有人都不安的事实,来阻止他和盛景惜的结合。

顾景良很少有忤逆顾之莳的时候,不是不敢,是不忍心。

可现在,他是真的想要和盛景惜好好过日子,好好的在一起。

“怎么,你是怕我在和准婆婆的交战中落于下风?你应该知道吧,我可不是好惹的!”

盛景惜有意逗他,但看他不说话,干脆自己也沉默,给对方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

好一会儿,顾景良突然把头一低,埋在她胸前,再说话时,声音就有点闷闷的。

“惜宝,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阻止我爱你的决心,我会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顾景良跟她说过无数次类似的话,之前的很多事,盛景惜都只当他在说笑,但是这一次,盛景惜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状似无意背后的真实和深情。

有人真的有本事把情话说的像在开玩笑。

可这种玩笑,只有熟悉过后的人才能真正体会领悟到。

盛景惜意识到顾景良有重要的事跟自己说,干脆故作轻松起来:“干嘛,咱俩刚订婚,你这话说得好像要打算个我生离死别一样!”

顾景良想了一天,如果有些事情一定要说出来的话,那不如由他亲口来说,他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到他们两个,即使是自己的亲妈也不行。

他将盛景惜往怀里又搂得紧了紧,抬起头下巴搁在她头顶。

“我想跟你说件事.”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让你知道.”

“不管我说了什么,不管这件事牵涉到什么人,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任何关系.”

……张仕达办公室里,张羽菲正坐在他桌前看文件。

父女俩都没有说话,可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已经让身边助理退避三舍,深怕一个不小心被无声的战火波及到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张仕达借着喝茶的空挡,状似无意地开了口:“那个,菲菲啊,我刚想起来,你妈说咱们全家今天晚上去你外婆家吃饭,让我知会你一声——”相比张仕达的官方客套,张羽菲就显得干脆许多。

她放下手里看了好几遍的文件,看着自己老爸:“爸,您有话就直说,虽然现在是上班时间,但是也允许父女俩说些家常话.”

张仕达平日里一向刚正不阿、说一不二,唯独对自己女儿严肃不起来,听见女儿打趣自己,也就放下心来。

“那小子没福气,捧不上台面!你没必要因为这么个眼窝浅的家伙,就去委屈自己!”

虽没提名提姓,可父女俩都心里清楚,这是在说顾景良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

前脚他们放水把项目划给他,后脚他转身就找了盛世的千金订婚,这不是忘恩负义、不识抬举是什么?张羽菲神色如常、淡定沉着:“爸,您放心,还没有人有本事让您女儿委屈自己!”

张仕达点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

“你要记住,有些东西就像天上的风筝.”

“不光风筝在天上飞多高,有多少人仰望羡慕,只要放风筝的人不高兴,扯一扯那根线,它就得乖乖地听话,一头栽下来!”

顾景良以为项目到手,就可以对他们父女俩过河拆桥、得鱼忘筌,还这么声势浩大,满城宣扬和盛景惜的订婚仪式,分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张仕达不会轻易表现喜怒,同时又极有耐心、善于观察,他知道:搞垮一个人不需要亲自动手,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更有乐趣!“你让小陈联系一下傅远博,颍北食品城改建那么大的项目,三两家拿不下,既然大家都想分杯羹,我们也乐得成人之美!”

张羽菲有些意外,随即明白他的用意,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