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惜塌着腰探着身子钻进了后座,一手摁在顾景良身上,一手伸长了就去摸他的额头。

体温正常,不烧也不烫!她屈膝半跪在座椅上,一手撑着倚在顾景良身上:窗外天色已暗,借着车里灯光,顾景良的脸色看着像是有些惨白,盛景惜猜不准他到底哪里不舒服,摸摸他脸,干脆轻轻喊出声。

“顾景良?顾景良?”

顾景良和她隔着一拳距离,清楚听见她的呼吸声,闻得见她身上好闻的香味,还有散落的头发时有时无扫在他脸上的痒意。

努力强撑,顾景良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自己,干脆把嘴抿得更紧,眉头皱得更深。

盛景惜见他没反应,一瞬间也有点着急,转头去问杨翰:“究竟怎么回事啊?他喝了很多吗?”

杨翰不敢多说,只一个劲地点头:“是,老板喝了很多.”

盛景惜蹙眉,车厢里空间有限,她塌着腰坚持这半天,再加上不得劲,已经有些腰酸背痛,干脆把腿一收,安稳坐到顾景良身边,关上了车门。

“他也没说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杨翰绞尽脑汁,不敢看盛景惜的脸:“老板就说不舒服,也不让人动他,我这也是没法了,才打给盛小姐您.”

盛景惜叹口气,转头再看看一脸死寂、无精打采的顾景良,不放心,又去拍他的脸:“顾景良?你没事吧?能听见我说话吗?”

顾景良极力忍住,怕一不小心笑出声,真是忍得万分辛苦!可是一想到盛景惜着急忙慌来关心自己,心里又确实得意的有点忍不住,这一忍不住就开始露陷。

盛景惜原本已经开始担心,突然就看见顾景良抿紧的嘴角正微微上扬,再看看他越蹙越紧的眉头,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故意捉弄她呢!盛景惜不动声色拿开手,坐直了身子,语气轻缓、不辨喜怒:“杨翰,去医院!让医生好好给他看看!”

杨翰闻言不敢动,从后视镜里偷眼看顾景良的表情,心里嘀咕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盛景惜此刻已经将二人的技俩看破,暗暗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嘴里也不说破:“怎么了,杨助理?不带顾总去医院看看吗?万一是喝出了胃出血呢?最好做个电子胃镜,好好检查检查!”

“还有啊,他有没有呕吐过?最好再做个肠镜,检查一下有没有肠壁穿孔,万一有了就麻烦了,早检查早发现早治疗!”

“抽血化验也做一套吧,万一酒精中毒可不好了。

别愣着了,赶紧去吧!”

“去医院!晚了就耽误了!”

杨翰在前座默默听着,暗暗替老板担忧起来,心里只想到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千万不要轻易招惹盛小姐,因为盛小姐,真的好狠啊!装睡中的顾景良,听着盛景惜又是肠镜又是胃镜的,还要整全套抽血,顿时吓得原地清醒过来。

“哎——别别别,我醒了,我醒了,我没事,真的——”他拉着盛景惜的手,眼看着盛景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是赔笑又是谄媚的:“不用去医院了,真的,我真没事——”盛景惜面无表情盯着他,一眨不眨地抽出自己的手:“好玩吗?”

顾景良被她看得心里没底,眼看她生气冷着脸,也不敢上手去拉她的手,只讪讪地笑着:“别生气,逗你玩呢!开个玩笑嘛——”盛景惜不说话,依旧冷着脸看他。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无聊的游戏?顾景良脸皮厚,可是也耐不住盛景惜脾气大,眼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顾景良干脆撒娇求饶。

他拿肩膀轻轻撞了撞盛景惜的,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盛景惜瞪他一眼,继续面无表情:“你幼稚不幼稚?多大的人了?”

“我这不是想让你关心关心我嘛!”

顾景良说着,干脆把头硬往盛景惜怀里靠。

盛景惜嫌弃地推开他头,索性往车窗边挪挪,离他越远越好:“你正常点——”“我不——我就要挨着你——”“顾景良你走开——你死远一点——”“不要,我要死在你身边——”“……”杨翰在前座,一颗心从惊骇渐渐恢复平静,听着后座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嘴,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等回到了家,顾景良依旧黏黏糊糊地缠着盛景惜,非要去拉她的手、搂她的腰。

盛景惜嫌弃,先他一步走远。

顾景良眼看盛景惜走远,回头瞪了杨翰一眼:“看你出的什么鬼主意,都怪你!”

他说完就走,快步去追盛景惜,留下一脸无辜又冤枉的杨翰,感叹自己命好苦。

盛景惜一回到家就去洗漱,顾景良被她关在卫生间门外,敲着门哼哼唧唧:“惜宝,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他敲了半天没回应,干脆收手不演了,刚好这时候手机响,索性走到一边,边脱衣服边接电话。

“沈总好,这么晚了还打过来,是想我了吗?”

他语气轻佻,单手拉领带、解纽扣的动作,又欲又撩。

沈悦闻言本能蹙眉,顿了一下才接话:“顾总,不怕女朋友听见了吃醋吗?”

顾景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求之不得呢!”

盛景惜要真什么时候因为他在外面乱撩吃醋,他只怕会得意到一蹦三尺高。

沈悦听见顾景良的戏谑,没功夫多理会,话题一转说正事:“你上次让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

顾景良一听就收起不正经,转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浴室门,脸上严肃冷峻:“发现了什么?”

“调查显示,盛太太一出门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死的那年轻男人是一早就埋伏好的,就是为了引盛太太上钩.”

顾景良听了这些仿佛印证心中所想一般,并没有什么意外:“那男的什么来头?”

“就一个专门服务富婆的小白脸,事发前有人给了他十万,叫他主动接近盛太太,并找人趁机拍下二人同车的照片.”

“这些人原本只计划拿照片刺激盛柏涛,车祸并不在计划之中,所以那人死了以后,这些人为了不把事闹大,清理了所有痕迹.”

能在背后做这样计划的人,顾景良实在想不出会有谁:“有没有查出是谁派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