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可是现在,景沅醒了,母女两个至少还能相依为命。

盛景惜笑笑:“妈,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这样说,是在劝景沅,也是在劝她自己。

总要有一种信念和力量去支撑着,不然,人早就垮下来了。

好在,最黑暗的时候都已经过去,盛景惜有时候很感谢顾景良不计前嫌,毕竟自己曾经当众让他那么难堪过。

景沅没说话,看了看自己女儿好一阵子,最后叹了口气:“圆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心疼.”

盛景惜刚觉得自己能撑下去,可景沅一句“你爸爸会心疼”,瞬间又让她的心仿佛烂了个大洞一样,除了疼,还有呼啸的风呼呼灌进去。

盛柏涛如果还在的话,哪里会允许她承受这些?盛景惜心里疼,脸上还要表现得不动声色:“妈,不说这些了,都已经过去了.”

她说着,伸手握住景沅消瘦的手指,母女两个很少这样温情互动。

盛景惜想起小时候,景沅总是忙着各种社交和消遣,她的成长过程中,依赖最多的,除了保姆就是盛柏涛,至于景沅这个亲生母亲,母女俩相处起来反倒客客气气的像外人一般。

景沅不是会照顾人的女人,她自己都十分依赖盛柏涛,更何况是让她去照顾孩子,所以,盛柏涛从一开始就没过多希望。

盛景惜很小的时候羡慕别的小孩生病了有妈妈抱、有妈妈疼爱,她自己永远只有保姆或者盛柏涛,唯一一次景沅照顾生病的她,还差点出大事,从那以后,盛景惜就很少再乱寄希望。

而现在,母女两个手握在一起,不说别扭,多少也是有点生疏不自在。

其实,很多时候盛景惜都几乎忍不住地想大声质问景沅,既然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她?天底下的妈妈不是都应该爱自己的孩子的吗?可是,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她怕一旦说出来,原本还能维持表面宁静,突然间就连掩盖都不能了。

景沅看看自己女儿,她这二十几年来不是不心存愧疚,只是,她对盛景惜的愧疚和自己内心的愤懑相比,后者显然要超过前者。

眼下,母女两人各自心怀鬼胎,明知道对方心里所想,依旧装作凡事不知,以后,这个家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