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饿狼一般的男人,正围在一起商议如何瓜分一只庞然大物才能让大家都心满意足,这个时候,庞然大物的小崽突然闯了进来,有的人两眼放光,暗自得意又能多分一份,而有的人则开始警惕:这小崽究竟是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门来的,还是做了准备替地上那只已经断气的大物报仇而来的?人群好一阵子安静,大家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的盛景惜。

他们意外之余,又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确实是美女,确实如顾景良说的那样倾国倾城!一些心猿意马的男人更是肆无忌惮,此刻,这个无论是气质、气场,还是容貌身段,都堪称完美的年轻女人,在这些人眼中就像是一块上好的香肉。

如果不是顾景良有言在先,相信一定有人开始口不择言,毕竟,从前盛世浩浩荡荡,他们这些人只能仰望,现在盛世没了,他们就觉得盛景惜成了人人都可亵玩的玩物。

对于这些人的注视打量,盛景惜倒没给过多的反应,她径直往前,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顾景良面前。

顾景良全程微笑脸,一双迷死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走向他的盛景惜,看到激动处,还舔了舔嘴唇,就差没有当众流口水了。

两人之间还有一步之遥时,顾景良冲她伸出手,盛景惜迟疑了一下,款款上前,伸出手交到他手里。

他们两人这一举动,看似简单随意,透露给外人的信息却是十分丰富。

俊男美女,异性相吸,在场的每个人都年轻过,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时,是抱着怎样的坚定和决心。

眼下,顾景良和盛景惜这对全场焦点,他们看对方时,毫不掩饰各自眼中的热烈浓情。

盛景惜出现在这种重要场合,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顾景良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打定了主意在替盛景惜撑腰!这些人都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惯了的,别的没有,眼力见是绝对足够的,眼下盛世股份已经瓜分完毕、花落各家,顾景良此刻眼中只有盛景惜一个,他们要是再继续待下去,岂不是太没眼力见?于是,众人纷纷告退,把场地留给他们两个。

等到人群散去,原本喧闹的办公室里,此刻只剩下盛景惜和顾景良两个。

门一关,盛景惜立刻就要抽出被顾景良握着的手,可是顾景良早有准备,暗暗使劲扣住,另一只手随即绕到人后腰处,向自己这边一摁,盛景惜就被迫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突然的亲密,让盛景惜不自觉地紧蹙眉头,她挣了挣挣不脱,低声怒吼:“你发什么疯?”

顾景良却十分享受,半坐在桌沿,和盛景惜173的身高相比,要低出半个头,他微微仰视,眼前看到的正好就是盛景惜红艳润泽的嘴唇。

“真是没良心!”

顾景良笑着说了一句,凑过去就要亲在那红唇上。

盛景惜头一偏,躲了过去。

顾景良一脸意料之中,再看盛景惜,她脸上不怒不惊,眸色平淡无波:“我为了你,在这些老头子面前自毁形象,你狠心我连个小小小小甜头都落不着?”

盛景惜听了本不想接话,可转念一想,嘴角下压笑了笑:“你还有形象呢?”

“怎么没有?放荡不羁也是形象啊,现在好了,这些老头子肯定又给我添上一笔:为爱痴狂!”

盛景惜听着他最后四个字,嘲讽之色毫不掩饰:“你快别侮辱爱这个字了!咱俩之间,谈交易就够了,谈爱,容易惹出笑话!”

顾景良不以为然:“不是爱吗?你看我为了你,都已经疯批了,这爱得还不明显吗?”

盛景惜懒得再跟他掰扯,只因为被他禁锢着无处脱身,只好尽力往后仰着,就怕他犯浑占便宜:“你放心,你做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事成之后,我会按照约定的去做!”

顾景良干脆凑过去,头脸埋在她胸前,哼哼唧唧:“怎么办,盛景惜,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娶你!”

盛景惜后背恶寒,心里想着:都是一样的虚情假意,顾景良在这里演什么情真意切?“那我等着那一天!”

她说完这句,顾景良就笑了,松开禁锢她的两只手臂,从后背落到腰间,松松垮垮地扶在盛景惜腰侧,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

“行,那我努力实现那一天!”

盛景惜很少有仔细打量顾景良的时候,这会儿被他紧盯着,少见地细细对他打量起来。

顾景良有一双好看又迷人的狭长细眼,平时都是半眯着,她透过琥珀色的瞳孔,不自觉地想到了静谧的湖水,明明毫无声息,却能轻易让人感受到湖水底下的危险和神秘。

盛景惜直觉告诉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最好即使远离。

她想到这里,趁机在顾景良肩膀上推了一把,轻松逃出他的环抱,然后绕到办公桌后面去。

她小时候在这张办公桌底下画过一副画,绕到桌后蹲下去看那画还在不在。

顾景良手上一空,视线跟着人转,眼看着盛景惜走到办公桌后面蹲了下去。

他蹙眉不解,好奇地问道:“你干嘛呢?”

盛景惜没回答,仔细去找当初拿画笔画下的那一家三口。

当时她还小,四五岁吧,家里保姆生病请假,她被盛柏涛带到公司来,盛柏涛去开会,她就在办公室里画画,等很久还不见人,便赌气躲到桌子底下,还拉了椅子过来堵住自己,打算吓一吓他。

等着等着太无聊,干脆拿画笔在那桌底下画了三个小人,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牵着中间梳小辫的女儿。

她画完就躺那睡着了,盛柏涛开完会回来到处找不见她,差点没吓疯。

等她被吵醒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盛柏涛正对着助理和下属大发雷霆,她没看过这么凶的盛柏涛,“哇”的一声就哭了,盛柏涛失而复得一般欣喜,抱着她就又哄又劝。

后来那副画还被盛柏涛给特意找人拓印下来,就放在他办公桌上,一直放了好多年。

此刻蹲在桌底下的盛景惜,看着当初笔画稚嫩的三个小人,眼眶一热,鼻头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