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

“谢谢谢神医。多谢您了，救了我儿性命，请受老朽一拜。”一位满脸褶皱、头发花白、年近七旬的老人，颤巍巍地对着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儒雅的年轻人拜谢着，边拜边老泪纵横。那个人见状，急忙伸出双手将老人扶住，并笑着说道：“老人家，您快快请起，在下怎受得起您如此大礼呢？医者仁心，我们行医之人，最看不得那些身患疾病却无法得到医治的人。能够治好令郎的病，也是我的荣幸。”

那老人听后，情绪依然十分激动，声音哽咽地说道：“神医，您可是我家的大恩人呐！如果不是您，我这白发人就要送黑发人了，这让老朽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啊！”说罢，他又要下跪。那年轻人连忙再次扶住老人，安慰道：“老人家，您千万别这样。我谢生之所以选择行医这条路，为的便是治病救人。您家里有困难，就更别提报酬的事情了。现在令郎已经没事了，您也可以放心了。我还有其他病人需要诊治，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向老人微微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谢生渐行渐远的背影，老人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他喃喃自语道：“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高明，心地还如此善良。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人啊！希望老天爷保佑他一生平安顺遂……”

在路上，只见那一滩滩血迹触目惊心，散发出刺鼻的腥味，仿佛是大地在无声地哭泣。谢生沿着血迹前行，心中愈发惊愕。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忍直视：几辆马车横七竖八地停在路边，车辕断裂，车轮歪斜，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再往前，是一具具横陈的尸体，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肢体残缺，有的死不瞑目，仿佛在诉说着遭遇的惨状。

谢生胃里一阵翻涌，他强忍着不适感，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脚步沉重无比。他的心也随着眼前的惨景逐渐凉了下来。这些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下如此毒手？

近来匪寇横行，这些人或许就是他们的牺牲品。官府多半会将此归咎于匪寇所为，而真相可能就此被掩盖。谢生决定先将这些死者入土为安，让他们得到安息。当他开始掩埋尸体时，一个惊人的发现让他心中一紧。在一具女尸下方，他发现了一个五岁的孩童。那孩子被母亲死死护在怀里，压在身下，才逃过一劫。孩子的眼神惊恐无比，满脸是血，那是他母亲的鲜血！谢生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出，轻声安抚着，希望能缓解他的恐惧。

他将那孩童的母亲掩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孩童只吐出一“民”字，身体便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神中满是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谢生见状，连忙将他抱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可怜的孩子，不要害怕，你跟着我，我带你回家，以后，你就叫谢民。”然而，那孩童却依旧惊恐万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无助。

谢生把谢民带了回去，将他视作亲兄弟一般。起初，村里人皆知谢生心地善良，有位老人劝他：“小谢啊，你们非亲非故的，你带着他，以后要是耽误了你成亲，那可是误了你一辈子啊。”然而，谢生却不为所动，坚决地回绝了老人的劝告。后来，村里人也逐渐习惯了谢生与谢民的相处模式。

谢生毫不保留地传授谢民医术，并带着他四处行医治病。谢民天资聪颖，学习速度极快。每年，谢生都会带着谢民去祭拜谢民的母亲。就这样，十几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直到有一天，刘家老爷子来请谢生，原来是他家大儿子刘绪突发恶疾。谢生毫不犹豫地带着谢民赶去，亲自为刘绪把脉诊治。他不顾自已可能被传染的风险，全心全意地为刘绪熬药治疗。一个多月过去了，刘绪的病情终于渐渐好转。

在谈到费用时，出了问题，谢生一个多月的诊治，将药材消耗殆尽，且还都是一些较贵药材，谢生只要了药材的价钱，不到一两银子。刘绪当场翻脸道：“老子只用了你一点破药，你就要将近一两银子，你给别人看病的时候，怎么不要钱！”谢生道：“我只是行医，不为钱财，别人家困难，我少收一些，或者不收，而今日我也是只收一些药材钱，这些药材比较难找，现在一点也没有剩。”

那刘绪骂道：“呸！我看你是想讹我们家，我们家也没有钱！你装什么善人呐。”

刘家在米渔村是比较富裕的，一两银子还是可以拿出的，但刘绪却耍起了无赖，他心知肚明这些药材的价值，却故意装傻充愣，想要赖掉这笔钱。谢生感到十分无奈，他没想到自已的善举竟然会遭到这样的回报。他试图解释，但刘绪却不依不饶，继续破口大骂，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最后，村长出面，刘家人不情不愿的给了钱，却是一直怀恨在心。一次，谢生去外村行医，当谢生赶到时，那人便已经咽气了。待谢生回去之后，刘家找到那外村人，想杀了谢生。

村长外出后，两家人大骂道：“庸医，滚出来，害死了我家的人！”尽管谢生据理力争，却还是拦不住这些强盗，他们冲进谢生家，打砸，谢民上前阻拦，被刘绪一脚踢飞，骂道：“小杂种，你来捣什么乱。”刘家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他们对谢生一阵毒打，那个外村人，大喝道“你这双手，害了多少人啊！”随即举起斧头砍断了谢生的手，将他丢到了野外，谢民只能眼睁睁的看这一切，再次感受至失去至亲的痛苦，而门外的村民，只是看着，竟无一人上前阻拦，他们当中，有谁没有被谢生救过呢？

当村长回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大骂道：“你们是畜生吗？你家终究不得好死！”那刘家老爷子刘魁却道：“村长，这庸医死了，乃是除一祸害，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村长大怒，给了刘魁两个耳光，带着村民去找，却没有找到，村长猜测谢生可能被野外的虎狼给分食了。最后，村长顾及村里，也没有报官，这件事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