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哥哥是不想在武安待吗?你不要怪小汐汐,他也不愿意的。”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赵洵深深叹了口气故意板着脸“哎,原来我在久久心中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啊。”

“不是,不是……”

白梦鱼在一旁笑着打趣“怕不是她自已不想在武安待,推已及人了吧。”

“才没有……”

见她急的脸红的样子,赵洵忍不住笑了“你呀。”

“放心吧,就算不做太子,不做帝王,我为南桑,为南桑子民的心也不会变。”

“我来这里,纯粹就是像你说的苍梧艰难苦恨,是南桑最贫乏的地方。”

辛久久眨眨眼,有些感动,太子哥哥还是那个太子哥哥,永远善良,赤诚。

“那你呢?为什么会回这里,你的琴技在武安更有用武之地吧。”她看向一边温柔含笑的白梦鱼。

似乎没意料到自已会突然被问到,惊讶的回过神“苍梧是我的故乡,我自然是愿意出一份力的。”

辛久久摇摇头,没有再出声,梦鱼姐姐的眼神……算了,她自已的感情都理不顺,还是不掺和别人的了。

“对了,我准备明日回武安了?”

“不再多呆几日?”赵洵有些意外。

“不啦,沿途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得争取年底前回武安。”

“我们辛老板现在可是大忙人,不仅要打理辛老将军创办的粮行,茶行,还要打理文锦楼。听说你最近又新开了瓷器行和金银铺子?”白梦鱼内心感叹,果真是将门虎女,做事情有胆量,毫不畏手畏脚。

“粮行、茶行、文锦楼是衣食,事关普通百姓日常,向来都是薄利经营,甚至不少时候都会亏钱。”

“但是瓷器行和金银铺子赚的都是有钱人的钱,真做起来的话,小汐汐的皇帝做的便能更加有底气了。”

赵洵突然想起辛久久小时候的样子,被辛老将军带去边关一游之后回来的她像被霜打的茄子,每日都蔫蔫儿的。

“太子哥哥,我不喜欢打仗,每次去到边关都想要哭,我……我是不是太脆弱了,可是我是辛家人呀,是不是太丢人了。”

后来他才知道她并不是害怕的想哭,而是知道会死很多人而觉得伤心。

好在,她找到了能让她骄傲的事情。

“你呀,不要太辛苦了。三弟玩闹归玩闹,但是父皇亲自调教那么久,肯定没问题的。”

然后将一个盒子递给她“这个你帮我带回去给母妃吧。”

辛久久打开他递过来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串佛珠。

“之前修驿站的时候,不得已砍掉了一棵菩提树,用树上的菩提子做的。”

年夜将至,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百姓出行的热情,三两成群在挂满灯笼的长街中穿梭,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聚珍楼临窗的位置上,一位披着银狐大氅的贵公子独自一人喝着酒,格外显眼。经过的人虽疑惑但也不敢轻易靠近。

一壶酒完,他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睛不停看向城门的方向。直到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过来,原本静若深潭的眸子瞬间被点燃。

酒杯被重重放下,直勾勾的盯着马车靠近又远去,终于……回来了啊……

辛久久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热闹的人声,也忍不住掀开了帘子看向外面。上次回来的时候是夏天,可没这么热闹。

虽然都是熟悉的地方,但是经过装扮后处处洋溢着要过年的气息,她也忍不住开心起来。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也牵动着别人的心。

翌日,一大清早,将军府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辛久久因为连日赶路,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都还没起床。

被下人叫醒的时候,还是懵的。随手用发带扎了个半扎发,披上火红的狐狸毛披风便赶往了前厅。

“逸王殿下,久等了。”

赵瀮细细打量着来人,并没有好好梳妆,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几分打量。可能因为着急过来,鼻尖和脸颊被风吹的有些泛红。

辛久久见他盯着自已,心虚的理了一下头发,他现在不记得自已了,这么随意的打扮在他看来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你手里拿的是?”尴尬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赵瀮轻抚手中的锦盒,勾起唇角“这是我现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跟辛姑娘关系重大,所以知道你回来便着急过来见你。”

将锦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有两样东西,两卷明黄的圣旨和一封未拆开的书信。

赵瀮毫不收敛的盯着眼前人,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

见她疑惑的打开圣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紧,待她看完稍稍放松了一点。还好,看完虽依然维持着疑惑不解的表情,但是没有抗拒,没有反感。

“这是……赐婚圣旨?”她记得自已离开的时候,有去求皇伯伯收回圣命,按制二人手中的圣旨都会上交,怎么会都在阿瀮这里。

“应该是我失忆前的东西。”

抚摸着书信上皇伯伯熟悉的字体,心里又钝痛起来,她有太多的疑惑,然而能解谜的人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已,眼神清澈又坦荡。

以前的阿瀮眼里永远都雾蒙蒙,就连笑的时候也是带着忧郁气息。现在反而变得和煦温柔起来,这算是好事吗?

“你……一点都不好奇自已失忆前的事情吗?”

面对这突兀的疑问,他明显愣了一下,却依然笑着解答。

“记著不如浑忘著。百种寻思枉却。我醒来的时候书桌上题着这句词,应该是我自已的笔记,应该是想提醒后面的自已,我便从不去追究自已的曾经。”

辛久久低头沉思片刻,拿起了桌上第二样东西,拆开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