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若想抢，也抢不过他
从辛家商铺回来，刚进府门便碰见管家送大夫出门，府中的气氛也格外异常，她赶紧往里走。
凉亭中，侍女端着药膏过来，战战兢兢。段舒阳拿起药盒，冷笑起来，配上白皙的脸上清晰的红肿的五指印，诡异骇人。
伴随着药盒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侍女吓得俯首贴地，忍不住发抖。
“你先下去吧。”
看着如释重负飞快离开的侍女，段舒曜坐到他对面从怀中掏出另一盒药膏。
“皇兄，我来给你上药吧。”
见他没有反对，段舒曜俯身靠近他的脸，轻轻的将药膏覆盖住红肿的位置。
辛久久在游廊处看到的便是这个画面，脚步停顿下来，她转身回到了自已的居所。
傍晚时分，段舒曜找到了她。他看起来满腹心事，与平时天真无虑的样子大不相同。
二人一人拎着一壶酒在门前的台阶上就地坐下。
段舒曜不停仰头喝酒，辛久久只是拿着酒壶沉默的看着他。
“今日边关驻军走私贩卖人口的案子了结了，主犯从犯都被皇兄下了狱。”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其中大部分是母后娘家人，主谋是我们表兄。母后大怒，却把气都撒到了皇兄身上。”
辛久久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拿酒壶跟他轻轻碰了一下。
“从小母后就不喜欢皇兄，我问了无数次，都不肯告诉我原因。我也尝试了无数次，想让她公平对待皇兄，可是都失败了。”
“所以，我便下定决心只做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我得到了母后所有的偏爱，便不会再去抢占皇兄的一丝一毫。”
“你若想抢，也抢不过他的。”
听到这话，段舒曜突然觉得轻松了好多，看着她轻笑起来。笑罢，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俯身抱住她。
辛久久吓了一跳，刚准备推开，他已经放开手起身转身离开。一边脚步轻快往外走，一边背着她挥手告别。
西林的事毕，辛久久想是时候告别回南桑了。却接连几日见不到兄弟二人，去到街上，随处可见穿梭来往的铁甲军。
西林的老皇帝就快要不行了，这时候不辞而别好像不太好，辛久久便每日在太子府忧心等待。哪知没等来段舒阳，却等来了急匆匆的段舒曜。
“久久，父皇驾崩，皇兄被母后关了起来。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她。”
他一脸痛苦，几乎是哀求的神色。辛久久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好，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这是我的腰牌，可以出入皇宫任何地方，你拿着。母后派人监视着我，我是不能待太久。”说完便又脚步匆匆的离开。
辛久久将腰牌收到袖中，便准备出发。一转身发现一名紫衣少年正盯着自已，猝不及防，她忍不住叫出声。
“你你……你……”
“我叫楼雨，本来是监视你的。”
“我就知道，段舒阳就是只老狐狸。”辛久久忍不住牢骚。
“可是后来让我保护你。”紫衣少年依然盯着她的脸。
辛久久一时语凝，这人讲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嘛。
“保护我，他现在自已都自身难保了。算了，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了。”她皱着眉便往外走。
“你打算就这样去？”
“不然呢？”她看了一眼自已的身上，没什么奇怪的啊。
“那估计你到宫门口就被皇后的人给抓起来了。”
最终二人靠着宫女和侍卫的装扮，拿着段舒曜的腰牌成功的混进了宫中。可是皇宫这么大，该去哪里找人。
好在宫中人马都聚集在老皇帝灵前，皇后党疲于应对太子党和朝中忠耿老臣的质问，其它地方的守备没有那么森严。
辛久久像无头苍蝇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想到那日进宫，被人带去的隐秘偏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凭记忆摸索着找入口。
果然，在紫箫殿的正后面，似乎没有门可进，但是却有不少守卫把守。
“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迅速进去搜寻。”说完，楼雨便轻跃上了屋顶，守卫们果然追了出去。
辛久久凭借着之前在千机老人那里旁听学到的机关技巧，一路摸索着大殿后面的墙壁，终于让她找到了入口。
她一直认为虎毒不食子，直到打开这扇门。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段舒阳被绑在刑架上，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鲜血染红了整件白衣，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来不及仔细查看，辛久久赶紧奔上前颤抖着双手着急给他解开束缚，可是越着急手脚越不听使唤。
“快走，她没有拿到诏书和玉玺，不会把我怎么样。”
辛久久手上不停，忍不住挖苦他“你都这样了，还叫不会把你怎样？”
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门被破开，段舒阳咬牙奋力挤出两个字“快走”。
石龙芮看见二人，丝毫没有犹豫“放箭。”
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传来，辛久久毫无犹豫扑抱住段舒阳，挡住他的要害，伸出的手奋力拉断最后一只手上的绳索。
她感觉抱住的人身体一震压向她，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身后太后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曜儿”。
她立刻扭头看，段舒曜正挡在她身后。
段舒阳推开她，跌跌撞撞向前迈了几步，扶住即将倒下的弟弟，一掌击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太后。
兄弟二人跌落在地，辛久久呆呆的走到跟前，段舒曜正努力挤出微笑看着她，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他身中数箭，最致命的那一箭正中胸口。
辛久久赶紧跪在他身边，头脑一片空白，奋力按住伤口止血，然而没有用，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忍不住摇头大哭起来。
段舒阳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石龙芮”便要起身，手却被人拉住，段舒曜向他摇摇头，他瞬间红了眼眶。
段舒曜松开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两枚玉佩，摊开掌心一枚是翠竹样式，另外一枚是海棠花样式。
他的手轻轻拂过海棠玉佩停顿了一下，然后拿起旁边的翠竹玉佩递给辛久久，辛久久赶紧握住他的手。
“久久……我们，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辛久久赶紧点头，边哭边回答“是，是，我们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