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同僚,丞相提笔开始写奏折。
女子称帝在这个世道何其的艰难,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丞相也不是一个磨叽的人。
他这份奏折上,将皇后欺君,太子通敌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皇室丑闻,本不应该大肆宣扬,但为了公主,只能这样做了。
国君醒来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他们必须做好准备。
第一封奏折写完之后,他开始写第二封。
这一封,他洋洋洒洒的耗费了许多笔墨,来称颂公主的功绩。
这一份奏折,他是要送去民间的,虽然公主的名声在民间已经够好了,但是对于称帝来讲还不够。
最后一封,不是奏折而是信。
这一封信是写给荣华公主的,他在信中讲述了都城现在的局势,并且告诉了公主,皇后和太子现在已经被监禁了,问她应该怎么办?
虽然,丞相已经决定要扶持公主为帝,但是他不会这么简单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公主,而是写了这封信考验她。
收到这封信的陈婳婳非常惊讶,在荣华的记忆中并没有跟丞相有过接触,所以,他不会认为丞相是自已人。
那丞相给自已写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你们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陈婳婳也懵了,他没有学过帝王心术,跟荣华比不了,所以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求助于其他人。
“丞相在信中跟公主分析了现在都城的形势,太子和皇后皆已监禁,就是说在他们认为太子不配当大越的国君。”
“他们想要废太子,那肯定要重新再选一位,我想他们是看上公主您了。”
刘军师有些拿不准,众人皆知,丞相是一位非常遵循礼法的人,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他自已可以不介意女子称帝。
但丞相不可能迈出自已心中的那一步。
“丞相过于古板,他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
陈婳婳皱眉,他有荣华的记忆,所以知道荣华尝试过去拉拢朝堂中的大臣,但却从未想过拉拢丞相。
他知道自已拉拢不了丞相,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丞相不可能接受女子称帝。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太子通敌,其余的皇子皆无帝才,唯有公主您,能文能武,自小在国君的书房长大,学的是帝王之术,帝位为什么不能是您的呢?”
陈婳婳沉默了,这说的是荣华不是她,她当然觉得只有荣华才能当这个皇帝,但她还是不敢赌,丞相是三朝元老在朝堂上的地位太重要了。
若是赌输了,他自已则一败涂地。
对于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实在是不擅长,但是有人擅长!
陈婳婳挥退了其他人,跟姜宛一起进入了场域,将荣华召唤了出来。
“丞相的这封信你怎么看?”
陈婳婳真的是想不明白,他也不想麻烦荣华,但这事儿只有她是擅长的。
“刘军师说的没错,丞相确实是看上你了,这封信是他用来考验你的,丞相为人古板,你必须得通过他的考验才行。”
荣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没有想到自已竟然能够得到丞相的青睐,这对他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你告诉他,皇后和太子的事情由宗族来决定,他们一个是你的继母,一个是你的兄弟,你不好做决定,但是父君昏迷,这件事情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所以交由宗族来做决定是最好的选择。”
大越多氏族,但由于姜家是帝王家,所以并没有普通氏族那么大权力的氏族,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姜家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虽然现在没有人敢做皇后和太子的主,那就让氏族里的长辈来做这个主。
毕竟是欺君和通敌的罪名,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徇私枉法,所以交由他们处置是最公平公正,也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方法。
陈婳婳点点头,确实,不过姜家族人都太过于分散了,大多处于自已的封地,这件事情交给谁比较好呢?
“还有一位祖叔在都城,他的辈分虽高,但却终身无后,父君就许他不去封地,待在都城养老。”
荣华对于这些事情,显然比陈婳婳要熟悉的多,那位祖叔辈分很高并且无子嗣他说出来的话更能令人信服。
“好的,我等下就这么去办。”
“若能通过丞相的考验,那我们称帝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我相信丞相不止给了你这封信,应该还做了其他的后手,你的计划不需要了。”
虽然荣华没有问过,但他知道陈婳婳做的所有的事情,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陈婳婳的计划是什么?
她也不想阻止,父君实在是太过于伤她的心,她知道陈婳婳将父君困在了他的梦境里,她不知道父君的梦是什么,但她知道,看在自已的面子上,陈婳婳也会给他选择一个最美的梦。
能让他这一世死在自已最美的梦当中,也是父君的幸福。
“我听你的话,将你父君困在他的美梦当中,你想知道他的美梦是什么吗?”
想到姜建元的梦,陈婳婳就想吐。
她确实是给姜建元造了一个美梦,但是她没有想到,姜建元心中最美的梦竟然是于荣华母亲的初遇。
“你能告诉我吗?”
“是与你母亲的初遇。”
听到这话,荣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我知道他非常的爱我母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皇后一直能独得父君的恩宠吗?”
“那是因为她与我母后长了一张九成像的脸。”
荣华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她自已都觉得很恶心,她出生的时候是父母最相爱的时候,他曾经获得过最纯粹的爱。
他的父君从未停止过对他母后的爱,但是在权势的威胁下,他的父君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人。
“他也挺可悲,没有了母亲,他相当于失去了灵魂,这些年他做的是越发出格了。”
从她记事起到母后死前,她获得的爱都是非常纯粹的,所以她很爱她的父君,她恨不起来,但是现在她很可怜她的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