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愿意
所谓命途，其实就是道，一些人生下来天赋异禀，在某方面得天独厚就是如此。
酒馆二楼，一众仙风道骨的山上神仙喝茶交谈。梯子脸，深蓝布衫的酒馆掌柜也是在靠窗位置落座，似是随时待命。
看到被老者拉上来的方一他早有所料，毕竟刚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
方一此时进退两难，楼上一群老神仙看着他，这让常年沉默，脸皮薄的少年产生了开溜的想法，但矮小老者抓着方一的手臂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矮小老者打破了沉默：“诸位道友想必能看出此子的不凡，如果是感兴趣的，可以上来观察一二，若是喜欢，说不定此行收获就又多了一分。”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各自打着心里的算盘，他们也想不通，老者会让出这么个好胚子的理由，可方一身上那股浓烈的命途气息确实不假。
虽是觉得疑惑，但身穿青云长衫，天灵一道纹路的老者还是先行一步，来到方一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方一，安乐村里人。”方一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回答。
握住方一的手腕不到片刻，老者的脸上也流露出惋惜的表情。命途的气息强烈，以至于未到开命的年龄，就能让人有所察觉，却又都聚集在中门天灵。不偏不倚，不是无命者还能是什么？
老者的表情回应了在座所有人的疑惑，众人纷纷叹息。
倒不是无命者不好，反而是很好，在当下这个局面，甚至可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可培养起来烧资源算是最小的一回事，培养难度大是另一回事，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倾心付出的到最后一无所获，再不说上一位无命者留下的臭名，要是现在敢有无名者亮出身份，不管在哪儿，保准都能成为众矢之的。
仙家神仙的心思方一不懂，不过看到众人，没有一人对方一有招揽的意思，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失望，方一低头不语，自我安慰的想，去送信有铜板拿，也不错。
……
一众无言，矮小老者的眼神也逐渐黯淡，心里对这些宗字头的仙家大派，多了一份打心眼里的瞧不上。
……
各自沉默思量一番，青云长衫老者开了口。
“方一，你可愿随我上山修行？”方一身旁的青云长衫老者郑重道，老者眉头上的一道纹路也成了三道，烧资源是小事，培养难也可以慢慢教导，至于坏名头这些表面上的东西，自然可以一剑斩之，剑宗行事，向来都是宁直不曲的。
很显然，老者是剑宗之人，而且在宗门中也有一些份量
看到这一幕矮小老者心里一喜，顿时觉得还是剑宗这样直来直往的宗门能承得起这份因果，毕竟全天下能叫剑宗的也只有一家。
眼见青云衫老者开口，其余神仙也为之侧目，敢在这时接下这块“烫手山芋”的，也只有剑宗和那几家了，抛开别的不说，就看世俗给出的排名，剑宗也能排进前几位了。
“不愿意”，沉默半天的方一开口。
“什么！？”
不等众人反应，上楼后始终沉默的白衣少年，率先出声。他一直都在观察，看到有人向方一抛出橄榄枝心里便有点苦涩，自己估计是要和这个小自己几岁的乡村少年成同辈了，想到这他心中便有些不快，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待遇就不说了，连年龄上都有差距，白衣少年默默感叹着，就在这时方一的话又狠狠给了他一击，他有些恍惚，这小子是拒绝了？
不光是白衣少年，周围山上神仙也有些奇怪，话说现在天上掉馅饼都不稀奇了？都没人要？
矮小老者有些惊慌失措，别人不知道剑宗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他立马捂住方一的嘴，晃了晃方一的头，叹了口气跟他说：“小子，剑宗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你常年呆在这破小地方，没见过山上风光，别的不说，你走出去以后，要想活命就必须找一个，能承得起你身上这份气运的势力，剑宗是不二之选，除非你一辈子想留在这个破…”老者话语一顿：“除非你一辈子想留在这个破地方”
老者语气焦急的道出惊天秘闻，说是秘闻也不能全是，很多人都知道上一位无命者做了什么，他留下来的气数在场的千年狐狸都有所思量，故而在白胡子老者的直言不违中，青云长衫老者也面不改色。
方一听闻仍是不解，但也听出老者话中的意思，“得不到庇护，就会死吗？”方一嘀咕了一句，他没来由的想起好像有人问过这个问题。
——
私塾边上的小茅屋里，那位书生模样的私塾先生，研墨提笔，久久不落，面朝前方似乎是在观摩什么。
看到方一沉默，青云衫老者问道：“你不肯离去是因为家中父母？或是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白衣少年朝老者抱拳恭敬回道：“他爹是个酒鬼，还是个赌鬼而且脾气不太好，我在赌坊见过几次，因输摔东西，他娘在他小时候就走了，是生病走的，据说还是他爹输掉了他娘的药钱。”说完他也眼神疑惑的看着方一。
听了少年的话老者更加疑惑，“那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其他人也不解，既然这样那不应该一走了之才好？
“我有个邻居，她才八九岁，家里只有一个人，她害了场大病，村里人虽然愿意帮助她，但都不太愿意靠近，平时送饭什么都是我去……。再者我放心不下我父亲，虽然他很多时候都对我不好…。还有，我跟教书先生”
“你就为了这点屁事拒绝加入剑宗？”矮小老者怒目圆睁，一脸见鬼的表情打断了方一。
“等你加入剑宗，以你的天赋必定平步青云，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这沧海一粟中，不过区区弹丸之地的小孩子家言语是多么可笑。”不是老者吹嘘，是剑宗配得上，就这么一个弟子名额扔出去，都能把那些小国倒过来，中等王朝翻半边天了。怎么？你家真就天天天上掉馅饼？
方一神色不动：“不一样的，大事小事是一回事，自己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